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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展示台上出现了沈秋华的作品。是一幅行书。写的是黄庭坚的《减字木兰花》。“余寒争令。雪共蜡梅相照影。昨夜东风。已出耕牛劝岁功。阴云幂幂。近觉去天无几尺。休恨春迟。桃李梢头次第知。”
这幅字一亮相,众人就在投影幕布上看到,而后也不知谁惊呼了一声:“黄鲁直真迹!”
杨琼错愕地看着沈秋华,刚刚介绍的明明是沈秋华的作品,什么真迹不真迹的?
沈秋华的唇边漾起自信的笑意。“黄鲁直的书法受前人影响,却又自成一派。笔力凝练,结构奇险。从前在家时父亲推荐我用心学他的字,可惜我那时少年心性,终究难以悟出其中的精妙。却是到了这里,才真正看出其中之妙。这一幅字,我自己也颇为满意。”
她们这边淡定聊天,那边却已经开锅了。在场的富商们也有很多懂书法的,此时都和身边的人讨论着这幅字。
黄副会长站在台上笑呵呵地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众人。当初他看到这幅字的时候,也是这么个表情。乍一看这完全就是一幅黄庭坚的真迹,只有细看之下,才会发现两者还是存在一些不同的。换句话说,沈秋华只是模仿了一幅黄庭坚风格的行书,而并非刻意制造以假乱真的赝品。
“大家议论了半天,明显都是懂行的。这幅作品底价三万,现在开始叫价。”黄副会长给出了底价。以沈秋华这么一个籍籍无名的人,一幅字能开出这样的底价,已经十分难得了。
沈秋华就在台下愣了一下,然后转头问杨琼,“这么值钱吗?”
三万啊!她一个月工资才三百,够一百个月赚的了。就算以后转正了工资也就两千左右,那也是十五个月的工资啊!
“何止。”杨琼挑眉,朝旁边努努嘴。
果然,人群中已经有人举起了号牌。有了打头的,后面叫价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当价格被叫破十万的时候,全场似乎已经进入一种诡异的疯狂状态中。
沈秋华摇摇头,“这字可不值这么多钱。”这幅字她写得也极为满意,但是终究是一幅模仿之作,上不了台面的。
这幅字最终以十二万的价格被买走。杨琼看了眼拍到这幅字的人,感慨道:“这十二万要是给咱们该多好,可惜要捐出去。”
“给咱们可就没有这么多钱了。我估计连一半都拍不到。”这会儿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些商人其实就是响应政府号召,跑到这来出点钱做做慈善。至于拍了什么东西回家,他们也许完全不会在意。
下一个作品,还是沈秋华的,依旧是行书。不过这次却已经没有人惊呼了,因为这幅字的风格不属于任何人,只是她沈秋华的。这是一首七绝,岳飞写的《题骤马岗》:“立马林岗豁战眸,阵云开处一溪流。机舂水沾犹传晋,黍离宫庭孰悯周?南服只今歼小丑,北辕何日返神州!誓将七尺酬明圣,怒指天涯泪不收。”
沈秋华望着投影上那放大的作品,看着最后两句诗,“誓将七尺酬明圣,怒指天涯泪不收。”心下喟然。岳武穆有心杀敌,无力回天。所有的愤懑之情都在这一句“怒指天涯泪不收。”之上了。古往今来,不仅要有良臣,还要有明主,否则真是累死也无功。
这个作品底价依旧是三万,不过此次叫价的人就不那么踊跃了。毕竟买了上一幅字还可以说是黄庭坚的仿制品,而这幅字就实在太没有名气了。
不过场面虽然没有前一轮的热烈,价格却也一直在提升着。
“二十万!”
听到这一嗓子,所有的人都转头去看叫价的人。这一看之下,人群里起了不小的骚动。
“是他。”杨琼轻声道。
沈秋华转头,“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你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我在车里见过他。”杨琼记性虽然比不了沈秋华的过目不忘,但是记人还是比较厉害的。
“他是李老的孙子,叫李恩逸。”
“他为什么买你的作品?”杨琼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该问他。”沈秋华好笑地说。
二十万的价码一出,直接将之前的价格翻了一倍还多,这笔钱大家当然都拿得出来,不过也没人愿意当冤大头,所以这之后就没人叫价了。
黄副会长叫了三次无人叫价,于是落锤。李恩逸买走了这幅字。
在沈秋华之后出现的几个作品,都是书法协会里元老级的人物了。他们有知名度,所以作品很快就被拍走了。最后呈上来的压轴作品,是李老的作品。
沈秋华重新坐直了身子,她在协会里待了半年,只有李老的作品没有见过。这会儿好奇心倒是被吊足了十成十。
作品呈现,只有一个字——静。
最普通的内容,用的也是行书。沈秋华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心中一时间波涛翻涌。她是书法大家,一眼就看出这个字的精妙之处。那是几十年修身养性方能悟出的大自在,是一世变幻之后的平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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