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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好嘞。小的这就去。”前胡调转马头,意气风发的很。他跟在公子身边,被指派去做事情也不是头一回,心里胸有成竹的,不过,好像跟自己的欢腾不一样,公子好似没什么高兴雀跃的。前胡又调转脸看看,“公子,那你还是去周青大哥那边吗?”
“嗯。”周朦胧低头牵马,“今天你得把文书落定,人手整合好,物资也得都调出来,明天必须开工。有事你就去那边找我。”
“公子……您……是不是不舒服?”几句吩咐,前胡听了都觉得没什么问题的,只是看着公子苍白的脸色,和了无生气的眼睛,前胡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不踏实。
“啊?”周朦胧被问得突兀,不自然的勾了下唇角,却更显得人倦怠极了。“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这跑一趟南边,大概是有点累了。睡个好觉就没事了。你自管忙去吧,我去莲房那歇歇。”
“那好。公子您路上慢着点儿。”到底自己是个男子,前胡张了张嘴,也说不出旁的话来。见周朦胧上马还稳当,关心了一句,就调了马头往另一边走了。
前胡有点奇怪主子的神色,但是男子一扑到要做的事上面,十分心思就都全占上了。快马加鞭,立马去一一落实主子的吩咐。也不全然怪朦胧心里堵没亲自去盯着这些,生意就是这般,要么抓不着边儿,只要摸好了脉络,两方达成明确意向,事情就明朗多了。
再说,周朦胧向来心细,走一步少说算五步的,过文书什么的,自然早就有诸如牛百户那边的老熟人,打点一下而已。缝制冬衣冬被的人手,周记底下的铺子生意五花八门,人手早就计划好了怎么抽调搭配,再说那物料衣料,历来南货北卖,这布料衣料就是一桩大生意,要知道蚕桑养殖纺纱染布,到针线刺绣,南方都是翘楚,周记就算库存不够,也早就铺好了渠道纳货的。
所以周朦胧这有不算得甩手掌柜,这单大生意,她早做足了前头百分之九十的筹谋和规划,只要拍了板儿,这单生意就不愁转不动的。
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直到“楼外楼”三个字就在眼前,周朦胧才愣了,这一路好似什么也没想,又好似什么想去想脑子也转不动似的,过了哪些路口转过几个街角她心里都全然不记得,竟然已经到了周青这酒楼门口了?拍拍脑袋,周朦胧直觉得自己今儿脑子是不是忘带出门了。
“公子来了。”酒楼里还不是吃饭的时候,一个客人都没有,早在周朦胧出现在街角的时候,擦拭门板灰尘的小二就瞧见了,立马丢了抹布进去告诉掌柜的。周青这才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迎着。
“嗯。今儿……没什么事,来你这歇歇脚。”周朦胧敛敛神,翻身下马。
周青很有眼色的/亲自接过缰绳,“莲房在后头院子里呢,您且过去歇着,小的先帮公子把这马儿送到后头喂喂。”
周朦胧点点头,熟门熟路的穿过酒楼大堂,朝后院走去。这前头的酒楼是租的,后头本是个民房小院儿,周青生意做的不错,就买了和莲房两人住着,打通了墙,留个门儿,很是方便。
莲房正在和一个婆子一起晾被子,见周朦胧进来,忙把手上活计都丢给那婆子,去迎周朦胧进屋。
“就不进屋了,在这院儿里坐坐也挺好。”周朦胧摇摇头,院子里牵了几根绳索,晒着被褥,还有那婆子手里正整理的床单被罩,合着头上渐暖的太阳光,周朦胧一蹲,就着墙角的小马扎就坐下来。
莲房见了微微一愣,笑道,“您想晒太阳,也等奴婢搬个椅子来啊。这小马扎又矮,坐着屈了腿难受。”说着转身就进屋去搬了张高背椅子出来。后头照顾小冉的婆子很有眼色,回回见主人家的这位贵客上门来,都哄了小冉到房里去玩,或者去隔壁有孩子的人家寻孩子伴儿玩。
周朦胧翘起唇角,坐到高背椅子上,两只**叠放在小马扎上,双手枕在脑后,向着太阳微微眯着眼睛。远远看去,倒是挺像个悠闲的公子哥儿。
莲房自然是不会去问,主子为何而来,来了有什么事的。只挥挥手让晾好东西的婆子出去,自己轻手轻脚进屋搬了个矮几放在周朦胧手边,泡上一壶在酒楼里算是好的清茶,又拿了个小马扎坐在墙角,绣起一方没完工的帕子来。
周朦胧这样让人看不懂的样子,莲房不是头一回看。可也是很久都没有的事了。
莲房将牡丹的一片花瓣儿勾勒出来,开始下一片儿。那还是刚来沥州的头一年,周朦胧还是个经常作了小厮打扮跟在父亲身后进出周记各个铺子的时候,那时候周记的大小掌柜都还不知道这脸嫩的小厮,有朝一日要做他们的东家。
那时候,莲房还没有这安身的小院,还只是个周家巷里山然居的丫头。周朦胧回回在外面忙完了,回了山然居,就这样搬把椅子靠着墙根坐着,有时托着腮发愣,有时眯着眼睛不说话。
后来莲房置了这小院儿,周朦胧也这样让人难懂的来过三两回。在周朦胧来沥州之前,莲房就跟着她好几年了,之所以能一直跟着,就是她不多话,不自作聪明,本分的恰到好处。莲房什么都不问,不说,只在一旁寻个事情做陪着,在心里只当是主子在外面受了气,或者是太过劳累了。
可是后来,周朦胧手头的事情越来越多,心里的情绪越发内敛了,都有……都有一两年没这样吧?莲房换一根针,对着亮光穿线时,偷偷瞄了一眼主子在阳光下格外白皙美丽的脸庞。不想,这时候周朦胧竟然突然轻声说了句话,吓得莲房差点把手里的细针落了地上去。
“莲房,”周朦胧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儿,那缝里透过的暖暖光线,好似能将她带入一种不真实的境界。“莲房,你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和五年前来沥州前的样子,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