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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断断续续的已经下了将近一个月,整个皇宫被掩埋在冰雪的世界里,使人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干净透亮。
院子里宫人们正忙着清理地上的积雪,这讨厌的大雪反反复复的下着,害得她们不知道清扫了多少回。
本该安静的冬日,却因为宫人们到处清理积雪,而显得格外的嘈杂,到处都是宫人们唉声叹气的声音。
轻云在屋子里躺了一个月,她感到浑身从骨头到皮几乎僵硬成了一片,好容易天气放了晴,定是要起来活动一番。
她在飞雪的搀扶下在院子里慢悠悠的散着步活动活动筋骨,忽听大门外走过一群端着食盒的宫女,正幸灾乐祸般的窃窃私语。
“哎!你刚才看见没有,德妃娘娘跪在御书房外已经好一会儿!可怜见的,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也怪可怜的!”
“你知道什么啊?他父亲犯了那么大的事,敢贪污朝廷发往前线的军饷,她就是跪死了,陛下也不会见她的!”
“哎!陛下怎么这么狠心,好歹她肚子里怀的是陛下的皇嗣啊!怎么能……”
“嘘!这话别乱说,小心你的脑袋!快走!”
一行宫女紧张的向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到没有旁人,这才松了口气,匆匆加快了脚步逃离般的走开。
“飞雪,你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轻云心头顿生疑虑,德妃的父亲不过区区正四品的尚书左丞,竟有这样的胆子敢在这节骨眼上贪污前线的军饷,恐怕只是个替罪羊吧!
飞雪应声,快步离开了嘉禾宮。
轻云转身朝殿内走去,还未跨进殿门,便吩咐道:“来人,替本宫梳妆更衣,本宫要去见一趟御书房。”
很快飞雪便匆匆赶了回来,覆在她耳边将查到的事情一五一时的全都告知了她。
轻云拧了拧眉头,对蔽月说道:“东西准备好了没!”
蔽月连忙将食盒拿了过来,道:“都准备好了,这就可以出发了!”
一行人赶到御书房外时,正瞧着德妃一身单薄的素衫,头上未戴任何首饰,满面愁容的跪在雪地里。
她虽怀着将近七八个月的身孕,可是身子看起来却依旧是那样的瘦弱单薄,只是肚皮却鼓的很高,轻云总觉得那巨大的肚子好像一不小心便会将她整个人坠倒一样。
“王公公,求你再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德妃有要事求见陛下!求求你了王公公!”德妃惨白的脸上盈满了惊恐和担忧,恳求王安的声音颤抖的几乎就要破碎。
王安见她如此自是同情,可奈何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宽慰道:“德妃娘娘你还是请回吧!陛下正在与丞相大人商议要事,实在不能见您啊!您看这冰天雪地的您穿这么单薄,若是冻坏了奴才可承担不起啊!娘娘,你还是请回吧!”
德妃依旧死死的跪在地上,任由王安如何劝导,死活就是不肯起身,倔强道:“今天若是见不到陛下,本宫就长跪不起!”
这下可把王安给吓坏了,这德妃还怀着皇嗣,若是跪出个好歹,他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德妃姐姐,妹妹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吧!”一道清冷却又不失友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王安与德妃齐齐看了过去,只见一身银色宮装外罩白色狐裘的轻云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的望向他们。
“哎吆!瑾妃娘娘,您快劝劝德妃娘娘吧!再这样跪下去铁定要生病了!”王安总算找到了救星,连忙苦着脸向轻云求助。
轻云缓步走近德妃,声音清冷却极具力度,“姐姐,你这样不顾自己腹中的皇嗣,只为了给你的父亲求情,孰不知这样已经犯了大过!”
德妃似是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睁大了眼眸不可思议的望向了她。
轻云继续道:“姐姐既已经嫁进了皇家,那便是皇家的人,你这样不顾皇家的子嗣却只为一个臣子求情,这样难道不是犯了大错!陛下宽厚本不愿与你计较,若姐姐再这样不依不饶下去惊动了太后,那恐怕……”
闻言,德妃脸上仅剩下的血色尽退,一想到太后,便有一股寒意从心底慢慢爬升,她挺直的脊背猛然塌下,颓然道:“可是我,父亲他……”
“德妃姐姐此刻最需要做的便是安静的待在宫里养胎,不要掺和这件事情,此事未有牵连姐姐已是万幸!”轻云的话句句戳中的要点,惊的德妃心中恐慌不已。
“可是我父亲他是冤枉的!他……”德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御书房的门却猛然打开,那道“吱呀”的开门声此刻听来竟如同听见刽子手摩擦手中的屠刀般让人心生恐惧。
德妃惊慌的望向了那扇敞开的大门,里间缓缓走出一个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人,正是皇后的父亲,当今丞相萧卞煜,而他的父亲也一直都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
萧卞煜如深渊般的眼眸里含着一丝复杂的目光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德妃,轻云从他那复杂的目光中看到了怀疑,担忧,威胁还有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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