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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与乔羽自遭遇绣衣和尺凫二人后,已大致猜到玄凝阁此番前来非因祁家事泄,而是另有所图,此时得渺渺亲口确认,当即愈发镇定。只是多事之秋,一波既平,尚有一波叠起,连绵不断地覆来,永无风平浪静之时。
江离在栖真观见到老庄头尸身后,心中便更多了一件悬心吊胆之事,不亚于玄凝阁未知何日将至的追杀。他本打算回庄后与乔羽相商,现下渺渺既已归来,心想正可直接求证于她,于是斟酌问道:
“渺渺,观里的道人们带你逃离时,怎的唯独留下了那老庄头?”
渺渺缓步走到一张竹椅上坐下,解下腰间干吕剑拿在手中,闷声道:“哥哥,那都是我哄外人的话。玄凝阁杀来时,我根本就不在观中。”
“那你在哪?”
“我藏身在观外一株老树腹中。他们放火烧观后,即在山中大肆搜索,我侥幸躲过魔爪,直等到次日,才趁天暗溜下山来。那些道人是如何逃走的,我一发不知了。那,那老庄头,他果然没能逃走么?”
江离心中一沉道:“他死了。
“是吗?”渺渺低头抚拭着剑鞘,语气冷淡。
“你为何不在观中?”
“你走那日,黄昏下了场雨,雨后我到观后茶庄中闲逛,正遇那老庄头也从房中出来。我知他是道平的师父,于是上前招呼。他起初并没怎样,可就在视线不经意落到我腰间宝剑时,脸上竟一霎有了异色,虽然他极能克制,那神色一现即隐,可你我避地之人原本敏感,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暗自警惕提防,听他故作淡然道:‘居士这柄宝剑不俗,敢问得自何处,可否借贫道一观?’我自然不愿,但怕惹他生疑,便将剑身当面抽出一尺有余,把未镌有‘干吕’的一面示与他看,谎称是市上花二两银子买的。他看过后,就不再问。
“我假装痴道:‘这剑也不值几个钱,道长怎说它不是俗物?’他谦笑道:‘贫道愚野村夫,陋见让居士见笑了。’我走开很远后,回头见他仍伫立在原地看我,更觉事有不妙,于是无心闲步,转回观中。
“过后我坐在客堂中思量此事,越想越是后怕。看那老庄头神情,像是识得张道长这柄剑的,道平说他九年没下过山,他莫不是在九年前见过此剑?可不对呀,张道长要隐藏身份,不惜连面容都毁去,怎会一直用被人见过的旧剑至今?万一被认出来,岂不直接暴露?思来想去,只能是这老庄头对道平说了谎!
“这人潜伏在荒僻小观中,假托病身实则于暗中来去,不知有何目的,若是与龙华寺勾连,我不已成了自送上他砧板的鱼肉?想到这里,我再不敢多待,偷偷收拾包裹系上宝剑,溜出了栖真观。”
经过几日相处,江离对道平很是喜爱,爱屋及乌,便不太愿相信被道平敬爱的师父是个恶人,不禁问道:“你怀疑老庄头是龙华寺的人?”
渺渺蹙眉道:“如今咱们处境之险,逼我不能不多疑多惧,就怕一念疏忽贻祸家人,懊悔不及。除了哥哥嫂嫂,我谁人都不敢尽信,何况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后来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他,可人已死,还能怎样呢?他若还活着,也定会体量我这番苦衷,原宥我的,因为我并无恶意啊!”说到后来,她两手绞着剑鞘,竟显得十分不安。
江离越听越觉渺渺的话中别用意味,一时语塞。乔羽于是接道:“这误会助你躲过了危险,对道平的师父又无丁点害处,你就别再自责啦。倒是你后来怎的又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渺渺道:“天意使然,教我在半路撞到了玄凝阁的人,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然我怎想得到,那老庄头就是当年天宝宫的首徒聂无踪,聂道长啊,这些年来他竟然没有死!”
江离愕然愣怔,一转念间想明白了些事情,险些脱口就要追问。他在心中告诫自己,若贸然开口反而难以窥见真相,且沉下气起来,看渺渺要如何编排下去。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乔羽道,“看来玄凝阁是为那本没得手的经书而来的。”
“正是,玄凝阁不知用甚么办法找到了聂道长,势必要逼他说出《琳琅清斋记》的秘密。嫂嫂你说过,那经书似与六翮无甚关联,就算让他们得到手里,也不一定于对我们有更多威胁,只是,”渺渺皱起眉,“只是他们言语间提到了前月在临清的几桩事,让人不得不在意。”
乔羽道:“你还听到看到了甚么,但凡还记得的,索性一并都讲出来罢。先不管有用无用,我们多知道一些总归有利无害。把他们的面目看得越清楚,防备起来就越可有的放矢。”
渺渺点点头道:“嫂嫂,我这就要讲呢。这里面头绪繁多,未免遗漏,还得从我偶遇那两个玄凝阁众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