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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尘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若非李裕死死抱住,她早被甩出了车厢。她也听见了浅碧的惨呼,可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就被一片冰凉包裹,洛尘香知道自己是落水了。她下意识地要往上浮,却被李裕拽住,示意她莫动,又指了指水面。顺着他的手看去,水面上果然有许影子。显然他们不找到李裕,不会善罢甘休的。
西濠的水面上栽着浮萍,适才车子摔落,打碎了一大片。洛尘香和李裕躲在浮萍底下,又能躲多久?更何况,洛尘香可没那么大的肺活量,在水下瘪了十来秒种,就受不了,她怕被那些人看到气泡,捂着嘴拼命的咽气,可也实在是越来越难坚持。
在这样的情况下,洛尘香不知怎地竟脑补水下接吻渡气的恶俗桥段,不想李裕拽着她往岸边悄悄行去,她还以为李裕准备拼死一搏呢,正想拦下他劝告,他却递给她一根芦苇。
岸边近浅水的地方,长了一片芦苇。莫说夜里,就是青天白日,也难察觉出底下的玄机。有了这片伪装,不说万全无虞,至少能拖得一时。郭宪逃开了,他必会往漕帮报信,而这里距离漕帮不过小一里地,以郭宪的速度,只要拖的片刻,他就能带人来。
然时间一点点过去,刺客越搜越近,冰冷的剑刃几乎就在二人的眼前戳下来,身边的芦苇被砍得七零八落,郭宪却始终没能带人赶来。终于,一柄剑尖挑断了洛尘香的一络碎发,洛尘香吓得嘴中的芦管都掉了,还呛了一大口水。
就在这时,李裕将自己的芦管塞给了洛尘香,之后猛地冲出水面。洛尘香伸手去拦,却只看见水面上一片腥红,尔后便倒下了一具尸体!原来是李裕夺了那名刺客的剑,那些刺客听见响动,犹如吸血的蝙蝠般飞扑而至,呼吸之间就将李裕团团围住。
洛尘香瑟缩着身子拼命往后躲,她知道李裕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冲了出去,若自己被那帮刺客给发现了,辜负了李裕的用心还在其次,只怕他们会拿自己威胁李裕。
这里离漕帮不远,李裕独自一个要脱身应该不是太难,而那些刺客都是冲李裕去,待他们离开后,自己也能脱险。
所以,尽管她被水面上的厮杀声和不时泼落的鲜血、倒下的尸体吓得浑身发抖,却咬牙硬压着恐惧,捂耳闭眼不让自己乱动。
李裕的打算,的确如洛尘香所想的那样。可胳膊上的毒,却令他大大受限。手脚虚软不说,眼睛也一阵阵地发黑,几次想提气引开刺客,都是胸口滞呕出黑血。他也不敢再试,自己一但倒下,水里的洛尘香未必能逃得过这一劫。
自己硬约人出来,护她周全那是情理之中的。
他只希望郭宪能在自己倒下之前赶回来,当下咬紧了牙根,手中的长剑再次贯穿一名刺客的胸口,与此同时一股腥甜涌了上来,动作稍一迟滞,后背便又添一道伤口。
郭宪迟迟不到,李裕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不知是什么原故,他的神智却渐渐清明了起来。抖出的剑花亦渐迅厉,只因失血过多失了力道与准头。那些刺客却只在他身边游斗,招式间颇多顾及,李裕忽地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要活捉自己!
明白了这点,他心里反倒更乱了,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以他们的身手,不论是徐长河还是王治,怕都没这个本事。是京里的?那他们应该痛下杀手才是。
李裕心念电转,剑刃也不稍缓,可随着身上伤口越多,他连唇色也开始发白,晕眩的感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手中的剑也沉重万分,每挥一次,都似要抽空所有的气力。
“公子!”随着一声响亮的呼喝,一道人影如大鹏鸟般落下,刀光过处,一片血红,与李裕过招的那名刺客,一条胳膊被砍了下来。凄历的惨叫,令人心头发凉。
洛尘香躲在水中,虽未目睹这血腥的一幕,可那声惨叫仍是钻入她紧捂的耳中。她以为是李裕出事了,不由的心头发冷。且在水中呆得太久,尽管是暑月,也禁不住寒气,况且她又一直担惊受怕,更觉寒意逼人,身子抖若筛糠。
许是多了个援手,也或许是因为听见捕兵往这边来了,那些刺客不愿惊动官府,纷纷退出战团,跃上屋顶,没于夜色。
马军都头呼延莫带着铺兵赶到时,刺客们早已没了踪影。
广信府内每街一亭,西濠这般繁华热闹之地,巡夜的捕兵不在少数,拖以此时方至,此中缘由着实是耐人深思。街市灯火如昼,呼延莫石青地圆领窄袖袍胸口上用银线绣的辟邪更显狰狞、威武。
“李大官人。”呼延莫与李裕有一面之缘,拱了拱手,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烦劳与我往衙门做个笔录。”
李裕刹白着脸色已是摇摇欲坠,压下喉咙底涌上的腥舔,正待开口,郭宪已怒道:“你没瞧见我们公子伤得利害么……”他一言未了,忽地“哗啦”一声从水里钻出个人来,周身素白,众人乍眼一瞧还以为是个水鬼,一众捕兵吓得连退了几步。
直至那人开口,方知是个女子。
“这位军爷,小女一直在旁不如小女子随军爷回衙门,细细说来。”洛尘香纵是一身湿透,举止亦半点失礼,缓步上前。
洛尘香并不认得这位马军都都头,可呼延莫却曾在府台衙门远远地见过她,更知道她甚得姚重华看重,“原来是洛大姑娘。”他拱手一礼,一双闪着精光睥虎目向洛尘香身上一扫——浑身湿透,身子微微发颤,嘴唇冻得发紫,披头散发的活似一个女水鬼,婉约的眉眼间却是一派从容。哪里似坊间传言的泼妇,心中念头转了几转,改了话锋,“大姑娘落了水,换干爽衣服要紧。况且李大官人也受了伤,还是先看大夫吧,其它的事且缓一步。”
“如此,多谢军爷了。”洛尘香福身一礼,李裕亦是拱手道谢。携洛尘香离开,除了脸色腊白外,看不出半点不妥,行至无人暗处,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犹如山倾般倒下。
郭宪大惊失色,连忙伸手扶住了李裕,只觉触手冰冷,不禁心慌意乱了起来,半抱着李裕直唤“公子。”
还是洛尘香稳了神,斥道:“在这里嚷什么,还不带你家公子回漕帮的馆驿!”
郭宪陡然回过神,背起李裕发足狂奔。洛尘香却回头看了看,确定无人尾随,方追着郭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