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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边, 气氛有些儿沉重起来,陆清漪的做法让沈文昶无比胆寒, 肩上仿佛压着千斤重担,在陆清漪的软硬兼施下,沈文昶缓缓地跪了下去。
“皇天在上, 厚土在地.......”沈文昶跪在地上,说了一句便去看陆清漪,良久道:“如果,如果陆清漪愿意嫁我沈文昶为妻, 则我此生只娶陆清漪一人为妻, 倘若日后生有二心, 陆清漪要么常伴青灯古佛要么撞死在沈家门墙之下。”
沈文昶起罢誓言,陆清漪连忙去扶,嗔道:“你明知我心已属你一个,此生非你不嫁, 还说什么如果呢。”
沈文昶讪讪一笑,等知道她是女子之后,未必非她不嫁吧, 想到坦白身份之后的种种可能, 沈文昶连忙将陆清漪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她不知道她为何对怀里的女人如此舍不得, 一想到日后陆清漪决绝的样子, 她就心如刀绞。
“衣衣, 别离开我。”沈文昶在陆清漪耳边缓缓道。
陆清漪闻言笑了:“那,你就早点把我娶回去啊。”
此话一落,沈文昶的身子颤了颤。
陆清漪感觉到沈文昶的异样,从沈文昶怀里退出来,审视着沈文昶:“怎么了?”
“没什么啊!”沈文昶有些心虚。
陆清漪知道沈文昶没说实话,可她没有继续逼问,而是换了个问题:“你父亲,你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以往走个半年也是有的,我们家的生意有好几处。”沈文昶低着头,她已经心无主张了。
“我等不了多久的,过了今年我爹娘大概要相看人家了。”陆清漪紧紧抓着沈文昶的衣袖,“你就不能给你父亲去封信吗?嫡亲儿子的婚事,老人家不会不上心的。”
沈文昶眸里闪过一丝惊慌,忙看向别处道:“你也知道,我就会写几个字,哪里能写成信呢?”
陆清漪闻言心里有些恼,可昨儿个刚别扭一场,今儿她是决计不想和沈文昶闹不愉快的,不然晚上她该独自神伤了,陆清漪暗自将情绪稳了稳。
“你不会便找人代笔呀,你若寻不到合适的人,我便帮你写。”
沈文昶闻言吓得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让我、我娘写吧,我娘识字的。”
“也好。”陆清漪心里松了口气,片刻双眸亮了,她拐住沈文昶的胳膊,依偎在其身旁道:“我有个好主意,其实不必你父亲亲自来提亲的,只需要你娘给你爹去信,你爹若同意了,你娘可以让媒婆过府来。”
“那,那我爹,他不同意呢?”沈文昶紧张地额头直冒汗。
陆清漪闻言心里却是担忧了一会,可仅仅是一小会,她不相信一个官家千金下嫁给他们沈家儿郎,他们沈家还会有人不同意。
“你父亲不会不同意的,此事你听我的。”眼下她父亲是南通的知府,沈家虽富,却是商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沈文昶只感觉陆清漪在步步紧逼,眼下,她是被逼到悬崖边了。
“那,等我寻个时机跟我娘说说我俩的事吧。”沈文昶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不行。”陆清漪闻言红着脸否决。
沈文昶面露诧异。
陆清漪急道:“你回去,只跟你娘说,你看上书院的夫子,要娶为妻室,至于我俩的事,你半个字都不能说,知道吗?你若说了出去,你娘会以为我、我不守闺训,她会不喜欢我的。”
沈文昶点了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清漪,叹了口气道:“衣衣,咱回去吧,富贵今天下午要和人赛蹴鞠呢。”
“嗯,你先走,记住我说的话。”陆清漪转身拿起砚台和毛笔。
“唉。”沈文昶应下,抬起脚走了,路过小柔时笑了笑,而后跑远。
陆清漪在小河边待了一会,约么着沈文昶快到书院时,方才和小柔二人往书院去。
此时山上的张子辽瞧着陆清漪的背影,气愤不已,盛怒之下掰折了树枝,不久前他曾经给他父亲去信,求他父亲上陆家提亲,可他父亲却回信训斥他,还说给他在京中和工部侍郎的女儿订了亲,他不懂,以往两家最为要好,为何如今却似仇敌一般,他屡次上门求见陆文正,都被不冷不热地打发了。
张子辽低头沉思良久后甩袖离开,陆清漪很可能已非清白之身,不配为妻,可总有一天他要纳她为妾。
沈文昶回了书院,刚好赶上王鹏和祝富贵比试,无非是一场加赛,看谁的球进风眼的次数多。
想是昨日苦练起了效果,一炷香燃尽,祝富贵竟然比王鹏多进两个球。
沈文昶真心为祝富贵高兴,可心里头装着事,总觉得提不起精神去高兴。
“满仓,今儿个去声乐坊,我请客,大家庆祝庆祝。”祝富贵来到沈文昶跟前,拍了拍沈文昶的肩膀。
沈文昶对祝富贵笑了笑,抬起头时刚好看见小石路上的陆夫子一边走着路一边看向她,心下一惊摆手道:“我得去学骑马,不去了,改天我请大家去我家吃。”
“别扫兴啊,满仓,去吧,咱们许久没去了。”唐鸿飞有些想婉儿姑娘。
陆清漪在小石路上驻足,沈文昶不去,竟也有怂恿者怂恿他去。
“你们在聊什么?”陆清漪走了过去,嘴角扬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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