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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很快回到山头营地,发现雅稚和吴云峰先一步回来了,正在帮钟上国的镖师处理尸体。
先前的战斗确实非常激烈,场上只有死人,没有伤者,而且个个血肉模糊,死状很惨。
出门在外,没那么讲究,挖个坑,再黄土一堆,就把尸体埋了,连个碑都没立。<悲秋的心理,反而注意到了一点异常。那个陈管事,正紧闭着双眼,跌坐在不远处。此时的他面se发白,满脸都是痛苦之se,一颗颗黄豆般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身上的青衫已经湿透。
“奇怪,他身上又没伤,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
刘向暗自皱眉,一边向营地靠近,一边四下扫视,很快发现端倪。陈管事身前的地面有不寻常的痕迹,像被十八级的大风刮过一般,沙土被整整揭掉一层,露出下方深褐se的山岩。刮痕的范围并不大,以他为中心,呈狭窄的扇形向前方延伸,最远处大概有十米。位置却很巧,正是那巫蛮营地和隆兴镖局营地的中间。
念法师!
这位瘦瘦单单、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居然是一位念法师!
刘向立刻作出了这个判断,心中大为吃惊。然而转念一想后,又很快释然。确实,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山头营地中发生的一切。没人相助的话,身体疲惫的镖师显然不可能是巫蛮勇士的对手。
尸体很快处理完毕,钟上国的三名镖师很自然地聚集到陈管事的身边,担当护卫。刘向等人有些尴尬,现在的局势有些微妙,包镖头又没回来,他们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时间就在静默中一点点流逝,陈管事的状态渐渐好转,很快睁开双眼,醒了过来,只是人还有些虚弱。
看到长友镖局的去而复返,陈管事嘴角一掀,露出一个令人看不懂的奇怪表情,却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道:“既然来了,那就坐吧,等包镖头回来再说。”
包镖头是午餐之后才回来的,整整追击了一个多小时。他的状态不是很好,身上的墨铠有多处损伤,两支分水刺也只剩下一支。不过神情还算轻松,身体应该没受伤。右手拧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刘向看得分明,正是那位竺蒙勇士。
扑通!
包镖头将人头扔到陈管事面前,笑了笑道:“念法师大人,您藏得真深啦,失敬失敬。”
“没你们藏得好。”陈管事淡淡地讽刺了一句。
“彼此彼此。”包镖头打了个哈哈就略过去了,没在这上面纠缠,转口问道,“现在,陈管事认为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隆兴镖局死了四个人,又是雇主请来的人干的,如果没有补偿,下面的事就难说了,直接翻脸都有可能。但他们只剩下三名镖师,肯定无法吸引蛟龙的注意力,陈管事需要长友镖局的人帮忙,银票就三万两,怎么分?
平分的话,隆兴镖局有意见;不平分,长友镖局未必会干。
“包镖头以为呢?”陈管事把皮球踢了回去。
“简单。”包镖头大剌剌地说道,“既然没了狗蛮子,那就二一添作五,最公平不过。”
“狗屁!”隆兴镖局的金镖头一听这话就火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包镖头怒斥,“你们长友镖局不守规矩,简直是行内的败类。我没跟你算死掉兄弟的帐,你还敢提价?”
这会包镖头像变了一个人,不怒也不恼,悠悠然说道:“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怎么,难道你们隆兴镖局还要我们来保护不成?要我保护,行啊,镖利拿来,我保你xing命无忧。”
金镖头被他一噎,找不到话回击,愤愤然又坐了回去,不过还是坚持道:“保护雇主的是我们隆兴镖局,蛮子的那份理当是我们的。”
“那可未必,”包镖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头颅,示意道,“看看这是什么。你们杀了三个蛮子,我们同样杀了三个,还包括他们的头领。怎么算,也是我们长友镖局出力更多,我没多要一份就已经够意思了。”
“那是因为我们顶在前面。”金镖头又怒了,两眼圆瞪,似要喷出火来。不过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却不敢真的翻脸。
双方都不打算退步,局面一下子僵住。
就在这时,刘向突然插嘴问道:“陈管事,你图什么?”
这个问题他问过一次,现在再一次提了出来,看似废话,实则不然。陈管事居然是一位念法师,那他还图什么财?只要肯放下身段投身军旅,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图财就是个幌子,他一定另有目的。
两位镖头都不是傻子,先前被三万两银子迷住了心窍,现在一经提醒,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包镖头脸se一沉,扭头看向陈管事,道:“原来你才是那只黄雀,居然诓了我们这么多天,真是好本事。现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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