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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棹动晚歌往忆震晨钟,南柯一梦过,多少离情爱恨,终是茫茫尘世中的沧海一粟。
连清澄对太后的印象仅停在那日偶然的一句“可有婚约”上,之后锒铛入狱,太后再无动静,她自然也不会多提半分。
“柳无庸没来,今日注定要错过一场好戏了。”
连清澄站在宫门口看着静伫一旁的大臣亲眷,了无乐趣的撇撇嘴,心里有些失望。
“急什么,柳慕贤不是还没到吗。”
凤归邪笑了笑,狸目淡淡的看向宫道。
连清澄想想,确实是她太着急了些,不过以柳慕贤护犊子的性子,整座京都城除了丞相府内部,只有她和凤归邪的人知道柳无庸傻了,他贵为丞相,恐怕连自己的亲女儿都瞒着这件事,怎么也不可能将柳无庸带出来丢人现眼。
一辆鎏金楠木车从宫里缓缓驶出来,她心思一定,往后看了看,皇后及众嫔妃跟在那车的后面有礼有节的走着,她轻皱着秀眉问:“太后出宫祈福,皇上居然没出来送,难道是身体还没好?”
凤归邪扫过楠木车一眼,轻笑道:“以太后和父皇如今的关系,便是好了,也不见得会出来,再说出宫祈福是为天下苍生江山社稷,人人都知皇上病了,谁还会说什么。”
“能让太后和皇上的关系僵成这样,荣华公主也算是天下第一人了嘛。”
“呵呵,我竟不知道,你心里居然这么推崇母妃。”
凤归邪润了狸目淡哂,目中却带着几分不苟同之意。
帝里天家,风月无话,不过是若有若无的喧哗,人人为的只是心中一个“利”字,这中间,有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暗中交锋,却单单苦了那已逝的人。
年妃贵为四妃之首,入宫以来又多年盛宠不衰,言其目中无后也不足为过,太后的撵车在前面走着,她站在后面与皇后微微错开两步,却又几乎与她并肩而行,看了站在宫门口的凤归邪和连清澄一眼,声音凉薄的说:“这邪王与连三公子倒是越来越亲近了。”
一句话看似无意,听在他人耳中自然成了另一种意思,处在深宫里的人,心通透的跟明镜似的,谁不知道如今太子与瑕王的皇位之争激烈,邪王自小到大不受宠,本来都以为他此生没什么机会翻身了,却没想到平定黑风山贼乱之后竟然深得龙心封了王爷,而连王府从入京近十年来就没站过队,如今连三公子与邪王走得近说明了什么谁都清楚,看来,这京都城今后注定不会太平了。
“邪儿自小性子就冷,三公子是个爱热闹的主,他们俩多亲近亲近互相改改性子也是不错的。”
皇后淡笑着给出解释,眸色却是冷冷的,让一众心思百转的人齐齐低下了头。
年妃不屑的冷笑一声,扶了扶发上的玉钿,哧声道:“只怕亲近久了,两人性子没改多少,却取长补短了,想来那时候皇后娘娘也是喜闻乐见的吧。”
“年妃说到本宫心里去了”。
皇后看了她一眼,面上不见喜怒。
众人颔首低眉,心想这么多年皇后与年妃的争端一直未断过,可是皇后到底有个身份压着,行事说话终要有一国之母的样子,年妃虽得宠,却不及皇后能隐忍,所以每次口舌之争从来没吃过什么好果子,偏偏每次先挑起事儿的人还是她。
柳含语先前一直静静的跟在皇后侧位走着,入宫已近两月,小腹已经显出来了,只是宫装繁琐,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现在看起来与寻常人并无区别,见年妃生气,她想起阮芳华之前说的话,面上一软,走过去温声道:“母后抚养邪王这么多年,对他自然寄了厚望的,只是连三公子在外纨绔,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不能取长补短还得看个人造化,别人说再多也只是空话,年妃娘娘,您说含语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年妃见柳含语不但不记恨那日她命夏桑打了秋兰,还温声细雨的跟自己说话,心里虽然惊讶,也只是片刻即逝,挑了挑柳眉,轻笑道:“太子妃比起以前善解人意了许多,果然是怀了孕,母性一出,心也柔软了。”
柳含语面色变了几变,心里微怒,她最忌讳的便是别人当面拿她的肚子说事,偏偏年妃还三番两次的故意刺激她,若不是想着日后还能“和平”相处,她现在怎会顾忌。
“含语以前不懂事,若有冒犯年妃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莫怪。”
“哪会,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你是皇上的儿媳,这么亲近的关系,我若是得理不饶人,岂不是要被别人笑去了大牙,更何况你如今还有太后疼着,定乾宫的软垫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坐的。”
年妃嗤笑一声,斜眉看了看走在前方的撵车,似在等着看看前面会怎么做,哪知那帘子却一动不动,太后坐在里面像是没听见后面的动静一般。
红衣紧握着手气愤道:“年妃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几次三番给太后惹事,当她年氏真能独占天下敖首不成。”
“气什么,她自然有这资本,你跟在哀家身边这么多年,性子怎么还这么急。”
太后稳稳的坐在车中闭目养神,对年妃的话不见半分不满。
红衣泄了气,嘟嘴道:“太后对奴婢有养育之恩,这些年悉心教导奴婢读书识字,奴婢只是为太后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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