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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如铃,清脆悦耳,从腾龙别院传出,回荡在胡桐林中。
沙地上,堆起了一座座小沙丘,两人伏身在沙丘间滚爬,陈憨躲藏,龙云天寻找,玩得不亦乐乎,陈憨的笑声就没停过。
“公子,你……哈哈!”龙飞来到院中,见两人如此模样大惊,继而大笑。
“大哥哥!”陈憨受到惊吓大哭,躲在龙云天身后。
龙云天瞪了龙飞一眼,捧着陈憨的小脸说道:“小憨不怕,他是小飞哥哥,和大哥哥一样都会保护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龙云天的手放在陈憨背后,运出一点功力输送陈憨体内,平复陈憨激动的气血,却不敢多用内劲,陈憨的身体已孱弱不堪。
陈憨慢慢平静下来,不哭了,却不敢看龙飞。
“公子,你们玩,我走了。”龙飞转身要走,却听龙云天说道:“把小憨逗笑再走,翻几个跟头。”
“啊???好,好吧,我翻。”龙飞苦着翻起了跟头,一个又一个,边翻边说:“小憨,笑一个,笑一个。”
陈憨眨着大眼睛,七八滴泪花犹挂了脸上,咯咯地笑了,指着龙飞说道:“大哥哥,你看他好笨啊,连翻跟斗都不会。”
龙飞的姿势极惹人发笑,他手臂弯曲向外伸展,双膝微屈臀部后坐,如同一只大猩猩在沙地上滑稽地凌空翻转,脸孔频频陷入黄沙中。
龙云天也笑了:“还是小憨聪明,小飞哥哥真笨死了,小憨你教小飞哥哥翻两个跟斗好不?”
陈憨略一迟疑,点点头,在地上灵巧地翻了两下,又跑回龙云天身边,看着已坐在地上的龙飞。
龙云天,微笑着赞道:“小憨好厉害,和小飞哥哥拉拉手,以后我们翻跟斗叫上小飞哥哥好不好啊。”
陈憨闻言,凑龙云天身边,有些戒备地看着龙飞,眼睛里透着异常的紧张。
龙云天拍拍小憨的头,缓声说道:“小憨长大了,要能分别好人和坏人,小飞哥哥和大哥哥一样,都是好人,我们还要请小飞哥哥帮我们打坏人,把所有的坏人都打跑。小憨,和小飞哥哥拉拉手,让他也知道我们小憨也是好人。”
龙云天的话,冲淡了陈憨的戒备和紧张,陈憨缓缓地伸出小手,与龙飞的手匆匆握了一下,就极快地抽了回来。
龙云天惊喜地给龙飞递个眼神,龙飞冲陈憨摆摆手走了,陈憨看着龙飞的背影开心地笑了笑,似乎刚才两手相触是个仪式,盖上了你是好人的印记。
“好乖的小憨,我们来玩砍沙堆,把它们当成欺负过你的坏人,我们把它们全部砍倒!”龙云天从指环中拿出两柄木刀,递给陈憨一把,龙云天先向身旁的沙堆劈去。
“我砍,我砍,看你还敢欺负小憨,我砍烂你!”龙云天轻轻用力,木刀砍飞一蓬沙。
“呜呜呜,啊啊啊,呜呜呜……”陈憨小手颤抖着,几乎把持不住木刀,哭声渐高震动耳骨。
哭声中,龙云天听出了无尽的压抑与痛苦,无尽的委屈与恐惧,就连院墙四方角楼上的四老都陪着暗暗落泪。
陈憨来到腾龙别院,四老重视且紧张,远超过了为龙云天和龙飞煅体时的护法之责,陈憨是他们老东主唯一的血脉,且已如风中残烛。他们各守一方,将小院围得如铜墙铁壁,就是怕小少主受到一丝惊扰和伤害。
陈憨整整哭了半个时辰,嗓子都哭哑了,泪都哭干了,心底的仇恨慢慢战胜了恐惧,多年的痛苦压抑和委屈,化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高高举起了木刀!
他眼前的沙堆,仿佛变成了他彻骨仇恨的人,木刀中饱含复仇之力,就要斩下!
龙云天笑了,他等你就是这一刻,‘攻心’也由这一刻开始!
就在这关键之时,冯胜跨过院门,大声道:“龙公子,药材已全部凑齐,我给您送来了。”
“哇啊呜……”陈憨一惊,顺声望去,突然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呼,扔掉手中木刀钻入沙堆中!
四老大惊,龙云天大恨,木刀在他手中化成碎屑洒在地上,他向冯胜大吼道:“为什么这时候进来?!为什么?!你坏了大事!药材放地上,再也不要进腾龙别院,让冯越过来!走!”
“我……”冯胜也一惊,看到龙云天那种想吃了他的神情,困惑至极,而又无从辩解,将一枚灰界指环放在地上,气愤地转身就走。
当他走入胡桐林,再也没有人看到他时,他脸上露出阴阴一笑,随即敛去,换上了平淡温和的笑容。
龙云天将陈憨从沙堆中拉出来,向他脑后轻轻一拂,陈憨就睡了过去。
“小少爷没事吧?”四老纵落齐声问。
“如果小憨顺利劈出那一刀,就能解开些心结,极大缩短恢复的时间,可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们怎么就不拦住冯胜?!”龙云天扼腕叹息,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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