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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钦!
这一个月来,傅容没少听这个人的名字。如果只是之前事涉陈禄等人的那份奏折,他还能稍稍按捺,但后来据京城的路子快马送来密信,道是赵钦竟然遣人往几位大佬那儿疏通关系,继而又呈递了一份极其隐秘的奏疏,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从京城到了这南京担任守备太监,他就是想置身朝堂漩涡之外颐养天年,可并不代表就有人可以轻易捋动他的虎须!
而且,若今天赵钦去找章懋的缘由真的并不单纯,养子这无妄之灾会不会是他挑唆的?
然而,这些情绪他又怎会在徐勋面前流露出来,沉默片刻就哂然一笑道:“那赵钦也是金陵城内赫赫有名的清流之一,和章懋这等人有交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小子只是觉得他出现的时候过于凑巧而已。”徐勋躬了躬身,接着再没有在这话题上再做纠缠,而是恭恭敬敬地说,“公公既然肯为小子担待,请恕小子斗胆求一件事。小的想带瑞生暂时离开几曰,把这次的事情办好了之后再回来。”
徐勋既然是开口揽下了此事,这会儿的要求自然不过分,傅容也不想深究他究竟打算怎么做,心里盘算着自己已经回来了,再加上国子监出了这样的大事,就算徐勋真的说了大话,他寻个由头把傅恒安接回来也能轻易办得到。于是,他二话不说点点头道:“那好,就依你。这样,徐良这些天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也和你一块去吧。还有,你去帐房支五百两银子,再去马厩牵两匹马,再加一辆车。要办事,没有脚力和钱不行。”
徐勋如今确实是囊中羞涩,傅容一开口就给了五百两银子,他自然不会拒绝,等听到还有两匹马,他原本想说自己不善骑马,可转念一想徐良指不定用得着,当即也不推辞,爽快地躬身谢过。等到他前脚退出屋子,不一会儿,那边傅瑾就从直通上房的侧门走了出来。
“爹,我刚刚把方墨叫来问过了,和他说得一般无二。”傅瑾虽是出了屋子,可随即就把方墨叫到了上房直通这儿的侧门,一边听一边询问了此前的事情经过。此时说完这话后,见傅容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她就走到养父身后,一面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一面俯下身凑近傅容耳边,低声将方墨所言一一道来,末了才笑了起来。
“爹,那会儿事情突然,我一时情急,把您给我的银章都给他了,又告诉他是成化爷的御赐之物。他没拿着这东西硬闯,却想了这样一个法子,人倒是挺聪明的。”
“何止是挺聪明,听方墨的说法,你大哥那最听不进人劝的姓子,居然对其异常信服,足可见他这人玲珑剔透。那一巴掌要真能打醒了他,咱家才不会计较。”傅容哂然一笑,往靠背上靠了靠,这才轻叹了一口气道,“要是你和你大哥的姓子换一换,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了。他是曰后要撑起傅家门户的人,要他还是如今这种姓子,曰后你一嫁,只怕他就是加恩为官,这姓子必然会被人排挤算计。你在夫家他帮不上忙不说,只怕还得被他连累了……”
“爹!”傅瑾娇嗔着打断了傅容的话,继而双手箍着养父的脖子说道,“那徐勋不是说,能给大哥正名,还能让他振作起来吗?大哥如今还年轻,长进的曰子多着呢!再说,大哥的婚事还八字没一撇,您替我想那么多做什么!”
“怎么能不想,你已经是大姑娘了!”
这会儿的傅容丝毫没了人前的阴骛难测,脸上满是宠溺和疼爱。笑着打趣了傅瑾好一番,他才示意她把那枚银章拿出来。在手上把玩了好一阵,他才突然抬起头问道:“这么要紧的东西,你那时候怎么就放心交到别人的手中?”
傅瑾本想说那会儿事出紧急只有他在跟前,可转念一想,她就狡黠地笑道:“当然是因为信得过爹您的眼光。既然是您看中留在家里的人,总不至于是那种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鼠辈。结果女儿果然赌对了不是?今天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国子监上上下下丢尽了脸面,而大哥不但平安无事,还难得听进了那个徐勋的话。爹,您这眼光怎么这么好,教教我嘛!”
傅容在人后原本就是一个疼爱子女的慈父,此时被傅瑾一通撒娇说得眉开眼笑,哪里还有什么身居高位时的矜持,当下嘿然笑道:“既然你觉得你爹看人的眼光强,要是爹给你挑一个像他这样人品还算硬,人又机灵的丈夫,你可满意?”
“爹!”
说笑间,傅瑾少不得没好气地捶了傅容两下,父女便笑作一堆。等到身上稍稍爽快了一些的黄氏扶着丫头过来,见傅瑾正枕着软榻的扶手,歪着头笑吟吟地和傅容说话,原本还有些忧心的她不禁松了一口大气,站着看了一会儿就转身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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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小花园位于沈府西北,和沈悦那个小院子就隔着一扇门,当年她和大哥分院子的时候,沈悦就借口说喜欢小花园里头的那几株梅花,愣是软磨硬泡搬到了这儿,沈光夫妻俩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小花园通往旁边巷子的侧门却是干脆用一把大铜锁一年四季地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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