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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致和是一个人过来的,看着开门的丁苒轻咳了一声,“你舅舅他们都到了吧?”
“这大概和您没关系。”
丁苒没有把门完全敞开,只是开了一条她身~子那么宽的缝,就像守门将一样守在门口,不让丁致和进屋。
丁致和听着丁苒这么说,脸色有些沉,却也没说什么,越过她觑了一眼屋内,正此时丁苒舅舅田正玮也恰好是望着这边的。
“苒苒,让你爸进来罢,是我告诉他过来的。”田正玮说话时能明显听出无可奈何,那简单一句话里包含的情绪是坚持了一二十年的硬气和狠决一朝放下后的不甘愿,可是生活就是一步步地逼人屈服。
丁苒手扶在门把手上,想回头望一眼田正玮,可是她知道没意义了,从他接了丁致和的电话那一刻,他就从决接受与谅解了。
手紧握住门把手,重重一扯,包厢的门大开,丁致和从她身旁经过,施施然地走进去了。
包厢里很静,田艺把筷子架在盘子上翘起又放下,不小心筷子敲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喻瑛立马就从她手上夺下了筷子,放在一旁,又横了她一眼。田艺不情愿地嘟着嘴,想说话却又不敢。
喻瑛看着丁致和走进来,田正玮和老太太都不招呼,于是开口说道:“丁苒爸过来了,坐吧。”
丁致和顺着她的话,坐在了靠近门的位置,毗邻周怀景。从丁致和进来后,桌上气氛不是渐冷,而是直接冷到冰点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站起来,缓缓说道:“老太太,正玮,喻瑛这么多年后再和你们同桌吃饭,我先干为尽。”
丁苒外婆从始至终没有看丁致和一眼,握着筷子的手却在微微发抖,丁苒坐在外婆的右手边,外婆的一点点变化都尽收眼底,忍不住伸手想稳住外婆的手。
田正玮没有起身,端起酒喝了一口,“都是认识的人,不用弄那么大架势,简简单单地一顿饭而已。”待丁致和坐下,他又说道:“我们浩浩荡荡一群人过来d市,就只有一个目的,看看苒苒过得好不好。如今她结婚了,她妈不在了,我做舅舅的就替她把把关。”
“那是应该的。”丁致和慢慢地坐下,脸上看不到以往的神气,甚至是有些灰头土脸。
田正玮说完话就把目光落在了周怀景身上,“小周,老话说外甥如儿子,那外甥女婿也是儿子,我们舅甥喝一个。”
周怀景拿起酒壶,围着桌子走了一圈,给在座的长辈除了外婆都又满上了酒,然后回到原位,拉起了丁苒,“我俩结婚结的突然,没和各位长辈商量,这一杯酒敬各位就当赔罪。”
田正玮站起来摆了摆手,“哪来赔罪之说,结婚终究是你俩自己的事。”
一席人都一口气喝得见到杯底了。田艺看着气氛,以为已经又热络起来了,笑嘻嘻地问道:“姐,你俩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呀?我可是预定伴娘的位置一二十年了。”
“不急,位置肯定给你留着。我最近忙,日子还没选。”丁苒握着筷子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田艺听完似有些失落,低低哦了一声,又说道:“不会挨到冬天吧,多冷呀!穿礼服都不方便了。”
喻瑛听着,没等丁苒回答,就拍了一下田艺的后背,“这丫头,又不是你当新娘子,急什么。你姐刚参加工作,忙的团团转。”
丁苒抬眸对着喻瑛扯了个笑容,余光瞟向丁致和,以他的个性,今日能百忙之中抽闲来吃个饭,绝对是有目的性的。
周怀景在桌下伸手握住了丁苒的手,接着喻瑛的话说:“冬天有冬天的法子,不用担心。婚礼我已经在规划了,外婆舅舅一家明晚和我爸妈一起吃个饭,商量商量吧。”
田艺听了这才展颜,又嘟囔:“这可是我第一次当伴娘呢。”
然这一桌人除了她,把重点都放在周怀景刚刚说的后半句上。
田正玮从丁致和那里知道丁苒嫁了那样的人家,其实心里是担心她受委屈的,现在能和她婆家人吃饭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顺口就应下来了。
丁致和却有些尴尬,周怀景刚刚那句话里明显就没有邀请他的意思。他放下筷子,侧头看向周怀景,“怀景,明天地点定在哪?”
“丁总这么忙,应该没时间吧。”丁苒挣扎开周怀景拉着的手,双手十指紧扣放在腿上,定神看向丁致和,语气略冷的说。
“苒苒…”
“非要现在再撕破脸皮一次吗!”丁苒一整场饭吃下来,眼神大部分时间都是落在从未讲话的外婆身上的,看着外婆,脑海里全是母亲田正珺留给她的回忆。那些母亲受过的委屈和她几个月前受的委屈都仿佛刻在心里了一般,现在再听这个罪魁祸首讲一句话,她觉得整个胸腔都要炸了。
丁致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定眸望着一桌人,“丁苒,虽然你对我有怨言,但结婚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作为父亲必须对你负责。”
“对我负责早干什么去了,现在不需要您任何的名义上责任。另外您到底联系舅舅想干些什么,您心里清楚的不得了,有这个时间陪吃饭,不如去多担心您那宝贵公司的事。”
一段话丁苒说得顺畅无比,她原本还想给丁致和留点面子,不在田正玮面前挑破,而现在越看他越觉得心生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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