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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惩罚太严厉了。——利昂内尔·梅西
龙峤隐隐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即抽了抽唇角,笑自己幻觉。
转过小巷,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幻觉正在树生阿公楼下,反反复复用左手拍打着木门。
看起来这不是幻觉,因为旁边还有一个国庆婶在哭哭啼啼。
“什么情况?”他走上前。
方蔚然转过身,竟不似平日面无表情:“这门你能打开吗?”
她指了指以泪洗面的国庆婶,声音急切而严肃:“刚才有几个木匠把杨国庆带到这里来了,树生阿公他们可能会私下惩处杨国庆。”
龙峤立刻读懂了她眉宇间的忧色,也在同一时间意识到树生阿公他们要对杨国庆做什么。
他皱皱眉:“寨有寨款,行有行规。木匠的事得由木匠自己解决。”
说话间,他抬眼瞥向楼上。连续不断的闷响正从设有堂屋的二楼传来。不止一个人正重重踏在地板上,一步一顿地走动着。节奏井然有序,如同军队正在开赴战场。
“你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对不对?”方蔚然也翘首看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心。薄唇上咬痕淡红,可见为此有多么紧张。
龙峤耸耸肩,语调轻松:“还能做什么?师徒之间做个了断而已。”
方蔚然将信将疑:“只是这样?具体是怎么个了断法?”
还能怎么样?龙峤心想,用传承技艺的手做了不该做的事,当然就该废掉这双手,至少也要废掉一只右手,叫他从此再也拿不起锛子,弹不了墨斗,不能用代代相传手艺酿造祸害。
“没啥,就是请出鲁班先师,做个仪式,走个流程。喏,你听,这不就开始唱了。”
古老的颂词如歌如诉,庄严中透着森森寒意。
方蔚然侧耳倾听,试图通过歌声的抑扬顿挫来分辨杨国庆的吉凶。看着她这样认真而烦恼的模样,龙峤插在兜里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又动。
“回去吧,真不会有事。”说完,他又自嘲地补了一句,“信不信由你。”
方蔚然显然不信。他拿出钥匙开门,她就急切地等在旁边。
龙峤抬手一挡:“方书记,非请莫入。这个词还是你教我的。”
方蔚然果然身子一僵,脚尖抵着门槛没有抬起。
他就知道,哪怕沦落到云头寨这种地方,从小受过良好教养的人始终不一样。如果国庆婶不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有着她们那个岁数的人对寨老和规矩的过度敬畏,她一定会死缠烂打,抓破他衣摆也要闯进来。
方蔚然不会,方蔚然只会在门外举起手机,给他看界面上等待拨号的110。
“滥用私刑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到门开人出来。一旦杨国庆发生任何事故,我会报警。”
龙峤深吸一口气,把那双澄澈而认真的眼睛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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