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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乡村又多了一个传说,陈放被接到省里,省长接见了他,鼓励继续养土元。走到街上,看到的是乡邻们羡慕热情的目光,就连一向好骂玩的陈思远也毕恭毕敬的,不敢乱开陈放的玩笑,老实木讷的宋安民见面咧嘴一笑。嫂子们更是投来火辣辣的目光,这目光陈放以前经常见到,尤其是结婚以后,或许是结婚那天胡千龙把他的裤子脱了,嫂子们见到了他硕大的命根的缘故。
听说村里要选举了,选举产生村主任,宋有理不知所踪,村主任一直空缺,东拐村比其他村显得尤其热闹,很多人跃跃欲试,争相报名,先是进行候选人选举。候选人的争夺已是狼烟四起,就连陈思远和货叔都报了名。
夜晚不再平静,村口的小食堂天天爆满,不断有人请客吃饭,就连一向吝啬狡猾的鬼火也诚恳实在了许多,见人就敬烟,还请了几次客。家家户户的门不再早早的关上,有人来了,腰里夹一件方便面,来人前脚刚走,又有人来了,手里提一件火腿肠,将客人送到门口,连声说着;放心吧,没有问题。
陈放不关心这些事情,每天晚上就早早的睡觉,倒是母亲收了几件方便面。这天晚上,鬼火突然来到了陈放家,骑了一辆破自行车,没有平时耀武扬威的骑摩托,显得神神秘秘。陈放给他倒上茶水,他知道鬼火深夜造访一定有事,果然,鬼火抿了一口茶,摆开彻夜长谈的架势。
“兄弟,这次村里换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就是,你才二十出头,还是一个孩子哩。”鬼火说着呲呲笑了。
“我儿子有葫芦那么大了,还会是小孩。”陈放也笑笑,说道。
“你小子会弄事。家伙好,”鬼火更加放肆的笑了。
“嫂子想试试?”陈放回敬道。
“不开玩笑了,陈放兄弟,你看你哥三十多了,在村里大小是个人物,尤其是养土元以来,报纸上有名,电视上有影,算是小有名气,这个时候不努力争取一下,对不起全村老少爷们。”鬼火说道。
“村里合适的人不多,不过我听说胡大发已经开始争取了,他的实力你争不过啊!”陈放说道。
“胡大发的事情好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听一下你的意见。你从出道就是跟着我出来的,虽然现在你得了一个什么奖,听说省长都接见了,可你不能忘本啊!哥当了村主任,绝对要比宋有理干的好,宋有理是什么东西,这些年别人不知道,你哥我清清楚楚,打你父亲开始,他就不少作闹你家,你爹出去赶猪,挣个钱先有他的一份,这家伙狼心狗肺,窑厂爆炸是报应。村里人都这样说。”鬼火愤愤不平道。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提起宋有理陈放又想起小时候父亲下跪的那一幕。想起夕阳西下,田间小路上,父子二人跟在狼猪后面,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插入绿油油或光秃秃的田野,这是温馨的。遇见有村民在田间劳作,无数的人会取笑他们,有的还会上前照父亲的头上狠狠的捋几下,父亲不生气,嘿嘿的笑着,这时候,愤懑与屈辱就进入他幼小的心灵。父亲去了,被他比儿子还要亲的狼猪拱翻在地,一头栽死了。陈放吸了一口烟,把辛酸的过去咽了下去。
“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再想他了,伤心没有用。所以,兄弟,咱要在人前争口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轮到咱弟兄出人头地了,我都想好了,你支持我当村主任,我提名你当村委委员。咱俩拧成一股绳,以后咱东拐村就是咱弟兄的天下。”
“什么天下不天下的,有什么意思吗?”陈放不屑的说道。
“兄弟,你就不懂了,到底是涉世未深,我当了村主任,以后村里的大小事情就是咱说了算,都得抬举,人不就是活一口气吗?再说了,当了村主任,信息灵通,做生意路子多。真有什么闪失,离领导近,领导会照顾,你说现在做个生意,谁不偷漏税、造点假货,这种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就小。弄好了发财,弄不好进监狱。宋有理前几年为什么发财,还不是有乡里的领导罩着,承包了窑厂,上下打点没有什么事情。谁不知道他办的是黑窑厂?这次窑厂爆炸,是真的盖不住了,但是绝对有大人物在后面支招,要不他能跑掉了?躲过这一阵,说不定宋有理在哪个地方又牛逼轰轰的出来了,还是一个大老板。”鬼火意味深长的说道。
陈放以前打心眼里不很瞧得起他,今天听鬼火这么一说,这家伙真的有一套自己的算盘,鬼火的绰号不是浪得虚名。
见陈放不说话,鬼火有点急了,说道:“陈放,你明确表一下态,到底支持你们哥竞选村主任不支持?”
鬼火的逼问,陈放知道不好意思回答。实事求是的讲,陈放真的不希望鬼火能够当村主任,这家伙的心术不正,故弄玄虚,甚至坑蒙拐骗。他当了村主任,以后村里的风气正不了。就说道:“养土元的事情咱俩清楚,现在村里包括附近村里养土元的人多了,这些土元不是小数量,马上都长成了,你准备怎么办?”
“啥我准备怎么办?养土元是他们自觉自愿,我又没有强迫,那时候有人托关系走后门来买土元种,现在它们长大了就卖吧,管我什么事?”鬼火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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