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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头呆了一下,好久后才回过意来,放下一两银子,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是该再做一锅,我手下的镖师们每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饭量大,等会儿把面吃完了,其它趟子手与车夫等还没吃呢。”
到了这时,赵馐才知他刚才是夸他的面特好吃,不是骂他,忙拿了银子,喜滋滋地重新和面去了。镖头与镖师们也不顾面刚烫,稀里呼噜地喝了起来,边喝边大声赞道:“去他奶奶的,这贼掌柜做的面比我娘做得还好,今天老子不来个三大碗就不姓钱。”
原来,这样骂人的话其实是夸赞人。赵馐边听边感觉到好笑,算是长见识了。
第二锅面好了,本该换班了,叫外面的伙计进来吃,几个镖师拿碗又盛了一碗,稀里呼噜地喝着,喝完嗒吧着嘴对镖头说道:“我换他们进来吃面,你们别吃完,给我留点,我还只吃了个半饱呢。”
“你这个馋鬼。”镖头骂了一句,自己也禁不住又盛了半碗。不一会,趟子手与车夫们换岗进来了,嗅到香气,一个个拿起碗来,半袋烟的时间里,一大锅面又见底了。几个趟子手还把面碗舔了又舔,比刚洗的还干净。这面不可能这么好吃,可能有毒。镖头十分警觉,拿出银针试了一次,又运了一下气,都没异常。为防止万一,把伙计叫进来,问他掌柜的底细,伙计却半句也答不上来。
“听说苗疆有一种毒,无色无味的,难道我们中了这样的剧毒?”一个趟子手声音颤抖着说道,刚说完这句话,又拿眼往锅里瞄了瞄道:“反正已经中毒,少吃一碗是死,多吃一碗也是个死,也罢,就做个饱死鬼吧。”
说完,又去锅子盛了一大碗面条吃了起来。所有人都一样的想法,镖头的话反而没人听从。他一想,如有毒,全体送命,自个也不能独活,这面也太好吃了,他也不管不顾又来了一碗。
第二锅的面又吃完了,伙计的眼睛里放着光,显然,人人都想再来一碗。镖头高喊了一声:“掌柜的,再给我下一大锅。”
十个人吃了两大锅,这饭量也太惊人了。赵馐边和面边开玩笑道:“吃这么多,你们就不怕撑死。”
镖头一听,嗖的一声窜过来,拿刀架着他道:“面条里果真有毒?”
赵馐吓得发抖道:“什么毒?我就一个开酒楼的,还没开业你们就闯进来了。我们又没骗你进来。”
见他这样的胆小,镖头松开了手。很快,第三锅面条也被大家分着吃完了,大家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
镖局此行的目的地就是潘滩,第二天一大早,镖师找到了顾主,货物交割完毕,将近中午时又回到了酒楼。赵馐迎出来说道:“我们酒楼还在装修,不曾营业,还望各位高抬贵手,另择他处就餐吧。”
“我们就想再吃一次掌柜做的面条。”镖头拍的一声把二两银子放到桌上道:“货物刚交割了,我们不差钱。”
刚说完这句话,鼻子里钻进一股焦香味,极其好闻。显然,是某中食物的香气。忙问道:“在烘什么好东西,能给我们尝一尝吗?”
哪有什么好东西呀,就是过年时家家户户都会做上几笼的馒头干而已。现在天热,食物易坏,做饭的家伙还没足够的地方放,工期又赶,所以,赵馐烘了几炉,给装修的木工们当午餐。见镖头问起,顺手从烘罩里拿出一块,递到他的手中。镖头拿过来放在嘴里尝了尝,又酥又脆,一股淡淡的焦香冲击着嗅觉神经,感到满嘴都被香气充塞了。
这东西好,给我们走镖的当干粮是绝佳的上品。一尝到这个,镖头立即起了联想,对他说道:“这多少钱一斤?每月给我们来个两千斤,这十两银子是第一个月定金,在烘的先给我们。”
说罢,不待他拒绝,又把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齐齐地嵌在桌子上,说道:“我们去春花院快活一会儿,傍晚到你这儿吃面,记住,就昨天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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