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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相当可靠的大人, 七海建人并没有直接拆穿千树的谎言。他假装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打了一杯冰淇淋,脆皮筒顶上卷出一个漂亮的拉花。
和千树手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冰淇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做事情总是很认真,接个冰淇淋也是如此, *油往上堆叠,卷出高而漂亮的尖尖。接冰淇淋的时候, 七海建人还有多余的注意力和千树搭话:“你们接下来要去逛庙会吗?”
千树点头:“嗯,傍晚的时候先去逛庙会,然后去大崎八幡宫求御守。”
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的话,千树会给自己认识的人求很多御守。等到暑假结束时,挨个分发过去。
前提是没有发生意外。现在千树很不安, 她总觉得什么意外就要发生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她现在无法应对的意外。千树的直觉向来很强, 作为非人类,她在这方面的天赋本就远超人类。
七海建人拿着那杯冰淇淋,没有吃。因为是刚刚泡了温泉的缘故, 他难得也没有戴护目镜。
那双充满异域风情的黄绿色眼眸正低垂望着千树,神色很淡, 又沉稳:“那祝你们玩得开心。如果遇到危险,不要想着自己先冲上去, 也可以向大人求助。”
“我知道你很强, 但求助这种东西并非弱者专属。作为年长者,我们有必要给予后辈一些帮助和引导。”
七海建人隐晦的言语间暗示千树可以像自己求助。不够他稍微高估了千树的脑子——尤其是在当下, 千树正被昨天猫咪老师的话搅得心烦意乱, 便更加没有心情去理解七海建人隐晦的言下之意了。
四散的藤蔓没有在用餐区找到猫咪老师。千树随便点了点头, 态度敷衍的说我知道了, 然后一口吃掉自己手上剩下的小半个甜筒, 转身离开。
她想会不会是猫咪老师跑回夏目身边去了?
那只大妖怪似乎是很喜欢缠着夏目。
而七海建人却看着千树的背影, 陷入了沉思。这时灰原雄刚好也换完衣服过来, 他和千树走的不是同一个入口,两人并没有碰上。
灰原雄过来时只看见七海建人一个人站在自助冰淇淋机器面前,神色沉沉。他走过去用胳膊肘撞了下七海建人的背:“难得出来玩一次,不要老是板着脸嘛!”
七海建人没有理他,而是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说,一个小孩要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才能养成既天真好骗,同时又无比谨慎排外的性格?”
灰原雄听得一头雾水:“既谨慎排外,又天真好骗?七海,这是两个反义词啊!你终于被工作逼疯了吗?”
为了确认搭档的脑子是否还正常,灰原雄甚至还伸出手摸了一下七海建人的额头:嗯,很好,是正常温度。
七海建人对灰原雄的打岔不为所动。他无意识转着自己手上的冰淇淋,眉心皱起。
见七海建人似乎是真的在苦恼这种问题——灰原雄耸了耸肩,道:“这种问题有什么好纠结的?说不定有一种性格是伪装出来的呢?”
“比如说谨慎排外的人为了自己可以被其他群体所接纳,故意装出天真无害的模样这就和蟒蛇为了狩猎食物,身上从而长出接近周围环境的花纹一个道理嘛。”
灰原雄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他知道自己搭档总是会在奇怪的地方纠结,还以为他是在思索某本名着的深层含义。
而七海建人却因为他的这句话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伪装吗”
——
千树和夏目又在休息室门口碰头了。她看了眼夏目身后,没有看见熟悉的肥猫,不禁皱眉:“还没有找到它吗?”
夏目无奈:“没有。可能是跑去外面了庙会在即,外面的商家正在摆摊,猫咪老师大概是被吸引出去了。”
千树莫名的烦躁起来。但她在夏目面前,态度还算温和:“那就不用管它了,一把年纪的老妖怪,只要不在大马路上显出原形,应该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夏目前辈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和我们一起去逛街?”
夏目摇头:“我还是再去找找他。”
“我不放心猫咪老师在那么多人的地方乱跑。”
千树知道自己肯定劝不住夏目。这就和以前银古不会放她一个人在街上乱跑一样,人类对亲近之物的担忧向来与亲近之物本身的实力没有任何关系。
说实话,看见夏目不放心猫咪老师的模样,千树还有点羡慕。要是银古还在的话,肯定也会明知道她很安全,但还是想去找她的。
摆了摆手,千树道:“那你去找猫咪老师吧,天内那边我帮你解释。”
夏目向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那就拜托你了。”
夏目刚走没多久,南谷光她们就换好衣服过来了——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穿着各色浴衣,光是走在路上就足以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南谷光最先看见站在休息室门口的千树,她向千树招手:“这儿!”
千树慢吞吞的朝她走过去:“我以为你们还要再泡会儿。”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无聊吗?”天内理子抢先挽住千树的胳膊,把她拽到一边:“晚上我们打算去求恋爱御守,小千你呢?”
她们应该是在浴室里就已经聊过关于恋爱的话题了,所以现在都八卦的看向千树——
她想了想,道:“求合格御守和平安御守吧。”
南谷光瞪大了眼:“你不求点恋爱御守吗?”
千树茫然:“为什么要求恋爱御守?”
三个少女纷纷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她。天内理子提醒道:“小千,你平时对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这种等级的帅哥——不对,他们那种性格好像也没办法让人想要恋爱——”
“那你想想伏黑惠!”
她话头一转,语气激动:“和伏黑惠那种青梅竹马在一起,你不会想要恋爱吗?!”
谁能拒绝伏黑惠那张帅气的脸呢?没有人!
千树在三位同性朋友期待的目光下,表情更茫然了。她努力消化这天内理子的话,犹豫的开口:“……比如说?”
灰原惠忍不住接过话头:“比如说一起上下学的时候!他和你一起站在电车上,帮你挡开拥挤的人流——”
千树提醒灰原惠:“我和伏黑都是走路上学的,偶尔骑自行车。”
天内理子不死心的接着问:“比如说你遇到不会的数学题,他靠近你,温柔的为你讲解的时候——”
千树想了一下平时给自己讲题的伏黑惠:“那种时候惠一般都是副想要杀人的生无可恋脸……从气势上来说还真的挺吓人的。”
南谷光思考了一会,斟酌着开口:“比如说他帮你扎复杂的头发时,手指穿过你发丝的触感——”
千树仔细回想了一下,点头肯定:“惠扎头发的手艺真的很好。”
至少在她认识的人里面,绝对可以排进前三了!
对面三个人同时被千树的回答噎住。天内理子双手环胸,目光幽幽:“除了这个之外呢?你就没有其他感觉了吗?”
“有没有觉得脸颊发烫心跳加速血液循环变快?”
千树老实的摇头:“不会啊,和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平静的。这种反应只有遇到特别棘手的敌人时我才会有啊——”
在场三个人,灰原惠本身就有个咒术师哥哥灰原雄,而且自己也有一定的咒术师天赋,所以知道诅咒的存在。而南谷光以前就经历过诅咒的袭击,她和千树交好也是从那次袭击开始的。
天内理子更加不用说了,前任星浆体预备役。
所以千树在她们面前一般也不会避讳自己可以解决诅咒的事情。毕竟除了少部分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之外,其他人都还以为千树是拥有特殊咒术师天赋的人。
“我开始有点同情伏黑了。”
南谷光怜悯的看了眼千树,叹气:“你这已经不是天然不天然的问题,你是直接把恋爱那根筋从dna里面排除了吧?”
另外两个人紧跟着点头。
无论是任何一个人,得知千树是个母胎单身这种事情,都会惊讶的合不拢嘴。毕竟光看外貌而言,千树实在不是那种会谈不上恋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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