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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端慧如此吩咐,可是碍于采儿姑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人,这些小太监也不敢真动手上去拖拽,只能任由她瘫软在地上。
江以闲苦夏,凤藻宫一到夏天,整个内室摆的冰盆足以让地板变得微微潮湿。
到底是服侍了自己好几年的宫人。
看端慧这样子,还真有喂狗的意思,江以闲也不能不管。
“她走了,你来伺候本宫啊?”江以闲靠在床栏上,面容带着病态的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端慧,唇角上扬一抹弧度,白色的中衣衬得她越发柔弱。
是端慧没有见过的柔弱,仿佛她整个人就只能依靠自己存活。
皇后娘娘一直展现在端慧公主面前一直都是冷淡、高贵的,哪里见过她如此模样?
想到这,端慧公主眼角眉梢皆带着柔情,手臂上抬,替上刚才采儿姑娘的位置,将自己的母后整个人都揽在怀里,即使她的手臂尚且稚嫩纤细,但是却意外的有力。
“若是母后不嫌弃,儿臣自当好好伺候。”
江以闲坐起身,正准备说什么,却见自己口口声声说着儿臣的养女,原本搂在自己腰间的手顺势就滑到了自己的胸沿,咽下口中正想说的话,顿了顿道,“母后能问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吗?”
“儿臣在伺候母后。”端慧口中的伺候二字,咬地极为清晰。
总觉得,这姑娘越来越变|态了是怎么回事?
江以闲想到这,眼里敛去了无奈,道,“本宫还病着,也难为公主有这兴致了,还是别了,免得过了病气,若是公主病了,本宫就该心疼了。采儿这姑娘留着,本宫还能使唤一二,大不了过两年婚配了就是。”
皇后娘娘总是知道该如何安抚好端慧公主。
不,或者说,只要皇后娘娘开口,端慧公主没有不应的。
果不其然,端慧嘴角的笑意都深了许多,“到时候,儿臣自会给她找个好人家。”顿了顿,她又道,“若是母后心疼儿臣,采儿姑娘就暂且留在这宫里吧,只是这贴身的事,还是儿臣替母后代劳可好?”
江以闲道,“那就劳烦端慧了。”
端慧替她理了理袖口,笑道,“只要是母后,让儿臣做什么都愿意。”
小姑娘,你是不是偷偷点亮了情话技能?
这样事事依着自己的样子,让江以闲对有些事情都不好开口了。
然而,想到自己现在的人设,让江以闲想再听听自己的小姑娘还会说什么情话的机会都不给,该问的还是得问。
看了眼如蒙大赦的采儿,只见她慢吞吞的爬起来,欲言又止,却有忌讳这端慧公主,连叩谢都不敢,萎缩在墙角,双目呆滞,不再言语。
她还想着江家?
“本宫这病是怎么回事?”江以闲却问起了另一件事,道,“本宫怎么觉得只睡了一宿,怎么这天一亮就是五天后了?”
端慧把玩着江以闲的手指,言语里带着漫不经心,“儿臣怕母后会跑了,给你吃了点对身子滋补的东西。”
“滋补的东西会让本宫睡这么久?身子骨还发虚?”江以闲脸上全是不信。
“任何东西都不能一味的补,也许这是破而后立呢?”端慧笑道。
江以闲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见一个眼生的小太监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在端慧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也许真如端慧的滋补所言,江以闲真觉得自己的耳朵要好使多了,小太监的声音很轻,若是以往她是肯定听不见小太监在说什么的,可是这时候,江以闲却能听得个一清二楚。
见端慧皱着眉,挥挥手,不予理会,江以闲道,“可是妘昭仪在外求见?还抱着三皇子,这天也怪热的,别热着了孩子,请她们进来吧!”
那小太监暗瞧了眼端慧公主的脸色,见她有些不虞,忙垂下头,佝偻这身躯,瑟缩在一旁,不敢言语。
端慧看着自家母后一脸坚决的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点了点头,扬眉,道,“先披件外衣?”
“你是恨不得把我包起来吧?”中衣在古代人眼里确实有些不妥,江以闲对于端慧小公主的让步,心里多少有些熨帖,无论有多变|态,起码现在,这姑娘还有调|教的价值。
“要是能包起来就好了。”端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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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福寿康安。”沈妡内室,依着规矩先请了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三皇子也有三岁大了,话说的利索,不急不慢,不徐不缓,长得虎头虎脑的,白白净净,像是观音大士座下金童,规矩什么的都不错,小小年纪就极有皇家气度,显然,沈妡将她的儿子养得极好。
也难怪是最后当皇帝的人。
江以闲本就是喜欢小孩子的,不然当年也不会见到端慧那个可爱的样子就当心肝宝一样宠了好几年,若不是端慧自家把那层窗户纸捅破,江以闲可能还沉浸在自己的慈母心里,不可自拔。
不过,在端慧小姑娘面前,江以闲可不能表现得太过,她可还记得采儿是如何惹到这个小姑娘的。
小小年纪煞气这么重,看来自己以后,任重而道远啊······
“起来吧,采儿赐坐。”江以闲身披件纯色外衣,空着的袖口荡漾在半空,随着主人家的移动而微漾,即使是一条外袖,在不同人身上也有不同的风情。
可是这个时候,沈妡已经没有心情去偷瞧皇后娘娘的美色了抬头入眼,尽是皇后娘娘苍白的面容。
前几天还神采奕奕、面色红润的筹谋的皇后娘娘,此时像是消失不见了一样,一眨眼眼前就只有这个形容带着微微病态的女人。
这样想着,沈妡差点哭了出来,“臣妾听闻娘娘病了,特地前来探望,昊儿也说,很久没见着他母后了,来,昊儿,叫人·····”
昊儿倒是乖巧,脸上带着三岁稚童的懵懂,试探性地走近,小手正要勾起江以闲的小拇指,却被一旁的端慧一下打掉,也不哭,只问,“母后,你病了吗?什么时候好起来?”
小孩子大抵都是好奇的。
“母后不是病了,只是这天太热,让母后过了暑气罢了。”江以闲对小孩子总是崩不起来脸。
也不能说实话,只能这样搪塞。
沈妡在那听着呢!
这话可能就是她指示自己儿子这样问的,毕竟以端慧如今的地位,沈妡恐怕不敢直接问,由三皇子来说是再好不过了,想来,端慧再如何也不会对自己的三岁兄弟动手。
不过,也只有江以闲会相信端慧的“补药”说辞,若是换了个人,恐怕心里早就认为端慧骗人也不编一个好点的理由,早就把端慧骂得个半死了。
“这样儿臣就放心了·····”三皇子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转过头,求救似得望向自己的母妃。
江以闲失笑,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道,“昊儿有这个心意就好了。”
“母后确实需要好好修养身子,还请昭仪娘娘和三皇子不要再来打扰母后了。”端慧瞥了眼三皇子李昊,又看向端坐在绣墩上的沈妡,冷声道。
沈妡将三皇子揽到自己身边,低着头,替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道,“若是公主殿下吩咐,本宫自是莫敢不从,毕竟公主殿下是连江家都敢囚禁的人,本宫可不敢和公主作对。”
江以闲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采儿姑娘,见她也是诧异的样子,便道,“怎么回事?”
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沈妡也不看端慧的表情,用她那略带娇媚的声音,一点一点替江以闲说着这五天发生的事。
可谓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江以闲这五天病了,不理世事,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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