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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自掌大权,以长安为根本,建郿邬,横征暴敛,聚天下金银于其内。
月前关东诸侯结成联盟,进逼虎牢关。董卓派出大将胡轸、吕布,与其对垒,为弥补军费,董卓大铸小钱,再增赋税。
中原灾荒已久,此举更是雪上加霜,粮米、房屋的价格竟飞涨了上百倍,数十万钱只能买来半袋小米。盈实人家尚有存粮,还可熬过一时,普通百姓却只能易子而食,唯有那些权贵豪强,方能每日莺歌燕舞,珍馐美食,索取无度。
因而,此时能在长安置片瓦之地者,不是本地豪强,就是洛阳大富大贵的官宦人家。高大雄伟的帝都城墙,分出了两个世界,城外饥民相食、民不聊生,城中却是一片繁荣兴盛的景象,只是在这浮华如梦的表象下,却埋藏着无数百姓的血泪与枯骨。
陆凌云穿街绕巷,只见长安城内车马不绝、行人穿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不愧是千年古都。
但见道旁豪宅华厦参差,酒家茶肆雕梁画栋,更凿宽阔水渠,引渭河之水,筑起人工大湖。湖中锦饰楼船慢行静泊,丝竹之声飘渺入耳、连绵不绝,竟无半点乱世景象。
陆凌云目不暇接,头晕目眩,只觉处处透着新鲜,进城初衷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不知不觉中来到市集广场,这里更加热闹,各种不同的货物都在固定的地段摆摊叫卖,锦市、花市、药市、酒市、梅市、马市一应俱全,挤满了蚁群般的人们。
再向里走去,便是长安米市,这里比其他集市还要嘈杂拥挤,密密麻麻的人群带着数十辆架着鼓鼓囊囊的大口袋的车辆,将那些关得严严实实的米坊围得水泄不通,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汗臭味道。
陆凌云被挤在外围,无法进去,此时,突然听到一家米坊传来门栓拉动的声音,顿时,所有人沸腾了,他们涨红了脸,一边扬着手招呼同伴,一边张开嘴巴大声喊叫,拼了命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挤去。可惜声音太过杂乱,谁的话语都听不清晰,即使就站在身边,也要大声喊叫才行。
等了半晌,米坊却再无半点动静,上千人缩回伸得跟鹅一样长的脖子,悻悻然回到原地。
又过一阵,米坊的门终于打开了,人群再次陷入到可怕的喧哗中,无论是谁的耳朵都失去了作用。
柜台内,两名伙计们拼命阻挡人群挤进店内,他们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脸都变得通红起来。
店外,人群就像斗殴一般,向中间有利的地方突击,被挤开的人怒目相向,几乎就要动起拳头,但很快又被后面的人流挤开。每一个人都想要变动自己的位置。
店内还有十多个伙计忙得不亦乐乎,一石米五十万钱,米里掺杂着石渣和树皮——这已经算长安城中比较低廉的价格了,他们两人舀米,剩下的十几人则只有一个工作,将钱抬入米店,然后放在一个大秤中称重。
有些人装钱的大口袋不是很结实,被海啸般的人群挤烂了,铜制小钱漏了一地,但他无暇去拣,在破口处随便扎了一个结,就又加入到人潮的大军中。
不到一刻钟时间,掌柜的挤到门口,大声喊道:“没米了,没米了,今天要关门了。”但后排的人群听不见声音,前方的人又使劲伸长了脖子,向里张望,他们的目光如铲,恨不得掘地三尺,看到店内确实涓滴无剩时,才耷拉着脑袋挪开位置。
没买到米的人垂头丧气,买到米的人也是胆战心惊,他们将米藏在衣服夹层,钱袋以及各种各样不易被发现的地方,然后帮着掌柜喊话,过了好久,人群再次寂静下来,人们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寻找着另一家可能卖米的坊市。
如此场面,陆凌云瞧得目瞪口呆,买到米的人推着放着几张空荡荡钱袋的小车,头也不回地向外窜出。尘土飞扬,只留下了重重叠叠的脚印、车辙、还有驴子的蹄印。陆凌云被人流挤出老远,他一擦汗珠,又朝另一个人声鼎沸的方向走去。走出一阵,却来到一方开阔的广场,
只见东首有卖狗皮膏药的关中大汉,口若悬河、唾沫飞溅。西边是拍案说书的潦倒夫子,小小的竹棚里,听众挤得水泄不通,连站的位儿也没有。南边的棚子里却是各式各样的小摊,有赌钱的,有测字算命的,还有代写书信的。北边则是许多杂耍艺人,有的牵着猴儿,吆三喝四,有的挥着皮鞭,指挥着狗儿猫儿钻火圈、过门子。中央开阔处一群人围成一个大圈,不时传来喝彩声音。陆凌云好奇心起,硬生生挤入人群,只见圈子中央矗着一面大旗,红底黄字,写着“郭记戏班”四个锦字。
大汉收式而立,向四周观众一抱拳,再举石鼓,这次却是一手托起一座,那石鼓是用大理石筑成,少说也有百斤,看到大汉神力如斯,围观者无不叫好。
就在此时,一位妙龄少女抱琴而行,缓步踱入场中。
但见她弯眉描画、眼润秋水,众人一见之下,均是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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