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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暗金色的首饰盒上反复摩挲,细腻光泽的线条,凹凸有致的雕纹,和自己手掌上的纹路一般熟悉。
烜烨终于刻完了最后一笔。
打开盒子,将亲手制作的几样首饰一一放了进去。最后,取出一张丝绢,用绳头小楷写下一首诗: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与我期何所?乃期东山隅。
日旰兮不来,谷风吹我襦。
远望无所见,涕泣起踟蹰。
等到字迹干透后,小心地将它折叠好,放在首饰的上边,再合上盖子,按了一按,这才觉得稳妥,便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
空气中依稀有她的气息。他记得的,极清淡的水楠香,这是做梦罢?
“你看,伽蓝,我梦里终于能见到你。”
有水珠滴在他脸上,痒痒的,伸手去摸,摸到一只冰凉滑腻的小手,他终于清醒过来。
“是你?”是梦?是幻?烜烨简直不可置信。
“是我。”黑暗中的人浑身清冷,衣裳上风露未干,整个人都散发着海风独特的咸涩气息,似乎才经过多时的长途飞行。
“我是不是在做梦?快掐我一下。”
“跟以前一样的傻。”她娇嗔。
他抓起面前那只小手,放在唇边飞快地亲吻了一下:“好了,我醒了,我确定这不是梦。”
月光斜斜在照在她身上,她微笑着看他,眼里有氤氳的水气升腾。她下垂的衣裾有着流畅的纹理,她飘飞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可是她似乎并没有发觉。此刻,她就坐在他的床头,他手里是她的手。
他微微用力,她便扑倒在他的胸膛。一个炽热的吻,凶猛地落在她的唇上。他深深吮吸,仿佛这是他生命里唯一的甘泉,他的命,他残缺已久的那个部分。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不不,不是温暖,是炙热,灼得她生痛,很快便温暖了略带风露的柔软躯体。他的手臂越来越紧,紧得她已经无法呼吸。不过,这不要紧。她愿意化成一滩水,融进他的肉,他的血,他的骨髓里。
怀里的人那么轻,那么暖,水一样的温柔,宛转相就,两个人锲合在一起,仿佛天地初开时便是这般模样。
嘴唇传来阵阵的胀痛。她微微一缩,他凶猛跟进,仿佛是诱人的美餐才浅尝过就要被拿走,那自然是绝不容许的发生的事情。
她也就由得他。她回应他,并且,挑逗他。
“女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确定?”他盯着她,似一只猛兽看着鲜嫩肥美的猎物。
怀中人微笑不答。
猎物细致地吻着猎人,吻他棱角分明的唇,他的眉,他的眼。他脸上的须茬刺痛着她,火辣辣的痛,她也并不在乎。
“哎,什么东西,这么硬。”他怀里有个硬物,烙得她生痛。
他掏出一只四方的盒子,交给她:“给你的。”
她疑惑地接过来,就着月光端详着暗金色的盒子:“好漂亮的首饰盒,咦,这不是你的丑鸟么?这只好象是我的小乖嘛。”
躺着也中枪的毕方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它似乎醒了,对着烜烨这边使劲地嗅了嗅,打了个哈欠又睡了过去。
怀里的女人又评论道:“这些蔷薇花枝刻得倒也精致。”
“打开看看,今天才完工,你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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