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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映着白色的纱帘,又是一夜未眠。
只是和前几日不一样的,床上躺着陆小朝,她的脸埋在白色的床单里,约莫是睡醒了,一手扶着自己的太阳穴,脸皱成一团,她干呕了一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沉溺在宿醉的余波里,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正被我看在眼里。
她似乎还意识不清,对于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揉着太阳穴,不时发出吃痛的抱怨声。
“那杯是解宿醉的,你喝了会舒服点。”我出声提醒。
“啊——”她尖叫出声,看到我,立刻瞪大眼睛扫视了一遍周遭,然后不敢置信地问我:“我怎么会在你家?”
“你昨晚喝醉了,把我叫出去的。”我语气淡漠地说。
陆小朝又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约莫是还没喝断片儿,想起了些什么,她立刻一脸的窘迫低下头去。
“想起来了?”我揶揄道:“你喝醉之后可是精彩得很,只可惜我没能拍下来。”
嗫嚅了一会儿,她抬起脸埋怨道:“你可以把我送回家的。”
“你自己要求上我家的,盛情难却,我怎么好意思把你送回去。”我从躺椅上站起身来,朝她走了过去,端起床头的杯子递给她,她伸手接了,一脸不情愿地喝了一口。
“你不要乱讲,我就算醉了也不可能……”她白了我一眼,然后眯起眼睛看着我说:“你这是栽赃,手段不要太拙劣!”
我笑了起来,难得还能笑出来。
陆小朝端着杯子下了床,一双眼睛到处张望,她出了卧室一直走到客厅里。张望了一遍后转身问我:“我的拐杖呢?”
“丢了。”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陆小朝再次瞪大眼睛,一脸惊诧地问:“为什么?”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没听过?”我嗤笑着说。跟着她进了客厅,她在平地走得还算稳。想到这,我一时兴起,于是问她:“陆小朝,假如穿婚纱结婚的话,你还拄拐杖吗?”
她愣住,良久才一脸随意地笑笑:“我不结婚。”
这让我想起昨晚上林越说的事,看着她落寞的眼神,我不禁又是一阵心疼。
“所以我说假如啊。你想象力不是很丰富。”
她横了我一眼,“你能不能问点不为难人的问题?你以前就……”
正说着,突然又止住了。
我看着陆小朝,她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杯子沉默着。
那些我们珍惜的回忆,现在,倒成了我们想要回避的过去,假若,若想到的假若都成立,我倒宁愿自己没有认识过陆小朝。这样,她也不会这样遍体是伤。
“你把我拐杖弄丢了,我怎么回家?”她打破死寂的气氛。鼓着腮帮子问我。
“你千方百计地骚扰我,不就是为了陪我?”我走近,倒进沙发里。
她在另一个沙发里坐着,头发有些凌乱,听到我这样说,明显有些错愕。
“骚扰?”她倒是真会计较,这时候还在保护自己的自尊心。
“嗯,骚扰。”我折着手指数起来:“林越求婚,把我叫出去了吧。前天还按门铃了,昨天晚上又喝醉酒打电话给我。不算骚扰?”
“你怎么不干脆说我勾引你得了。”以为她又要生气了,她却没有。只是眼神透着一丝丝淡得难以察觉的哀伤,语气却又是轻盈的,真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吗?”我枕着手臂趴在沙发里,面朝着陆小朝,跟她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竟有些倦了。
“你感觉不出来?”她也玩笑似的反问。
“嗯,要是勾引,你也太不专业了。”我故作埋怨道:“自顾自地醉,自顾自地睡了一整夜,我语文学得不好,也知道勾引不是你这样的。”
她瘪瘪嘴,学着我的语气说:“语文学得不好,很骄傲哦?”
我点头:“语文要是学得太好,我铁定油腔滑调的,有些人刚好讨厌油嘴滑舌的,我不就万劫不复了?”
“我看你现在就万劫不复了,好意思说自己语文不好。”她白了我一眼。
门铃突然大作,搅扰了一个迷人的早晨。
“你去开门。”我眯起眼睛,有些恼火,见她乖巧地站起来了,我又说:“不管是谁,只要赶走就行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为什么?”她看着我,“也许是你妈妈,她很担心你。”
“你见过她了?她说什么了?”我的意识再次回归,就知道,我没有机会好好睡觉。
陆小朝的眼神有些闪躲,只是摇头,然后就朝玄关走去。
“不许把人放进来。”我不忘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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