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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儿是我们家管院子的,阿娘去得早,阿爹一人当家已是辛苦。王婶儿是个能干的管家。她生得有福气,也什么都能做,在家一直待阿爹十分周到。据八卦的街邻私下说,指不定不久的将来,阿爹续弦的对象就是她了。
我狐疑地问:“干什么用的?”
“求姻缘。”阿爹一本正经道,“俗称招桃花。有了这个相信很快就会有好男人送上门来的。你再不抓紧点儿就真成老姑娘了。”
好男人岂是求就能求得来的。但管院子的王婶儿就只有这点儿爱好而阿爹偏偏也信这个,隔三差五就要去寺里一趟,问问签求求符,叶家一家每人所拥有的黄符不下三枚,招财招运招桃花,凡是能招的都招了。
我接过黄符,随意往袖兜里一揣,反正求了这么多次每次都说很灵验,也没见有哪次是真的应验了的。出门之后我把黄符往叶晓怀里塞,道:“这个还是给你放着罢。”
叶晓一撇嘴:“我不要,这个是专给老姑娘的。”
我一口老血。
平时吃惯了豆浆油条,今天换了口味,两人一狗去了一家包子铺吃包子。才没吃两个,汤圆就对着大街嗷叫了两声。我一瞧,眼皮抽筋赶紧捂住汤圆的嘴,但却没能及时拉住叶晓循声看过去的头。
她这一看,整个人都兴奋了,对着大街挥手热情洋溢地喊道:“秦大哥~”
我扶额,闷闷咬了两口包子。那大街上,不正是秦方辞正走过嘛,一身白衣,出类拔萃。
阳光底下,秦方辞肤色莹白如暖玉,墨发散肩黑白相得益彰。他双目微窄,安静地朝这边看过来。在看见我们的那一刻,目色流转缱绻万千,唇畔噙着一抹舒缓到极致的笑。
在叶晓的盛情邀请下,秦方辞进了包子铺,在我们这张桌前落座。一坐下叶晓就道:“没想到在街上也能碰上秦大哥,当真是缘分,秦大哥吃过了没有?”听她这么一说,私底下我就忍不住扯了又扯叶晓的衣袖,意思是提醒她适可而止,不可太和秦方辞熟络。怎知叶晓却会错了我的意,再补充一句道,“若是还没吃,就一起吃罢。”然后再扭头不知所谓地看着我,问,“阿姐你一直扯我衣袖干什么?”
我一抬眼皮就撞见秦方辞正好看着我,他一边唇角上勾说不出的轻佻。那一刻我恨不能一巴掌把叶晓拍墙上。我干咳了两声,道:“对啊秦大人吃过了么,没吃又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
秦方辞这个人忒不客气:“既然叶大人如此盛情相邀,秦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实在不晓得,秦方辞他哪知眼睛看到自己对他盛情相邀了?只不过是说说客套话,不见有他这么当真的。
一桌三人一狗,凑一起吃早饭。叶晓显得特别的殷勤,将包子铺里的特色酱汤包一个劲儿地往秦方辞眼前送,道:“秦大哥你尝尝这个,这个最好吃。”
“谢谢叶小姐。”秦方辞夹了一个,稍一迟疑,竟放进了我的碗里,然后再夹了又一个自己吃。
我愣愣地看了看他再看了看碗里的那只酱汤包,从来没觉得酱汤包它这么烙人过。虽然没有亲眼见秦方辞下毒,但我晓得秦方辞这个人一向杀人于无形啊……我思量了一下,然后夹着那只酱汤包放进了汤圆的碗里,摸摸汤圆的头道:“吃罢吃罢,这段时间没有吃肉你苗条了许多。”
然而,约莫是遭了上回秦方辞的一次弹额,汤圆似乎有些惧怕秦方辞,可怜兮兮地瞅了瞅秦方辞,嗷叫两声请示它可不可以吃掉那只酱汤包。
秦方辞只眯了眯眼,并没有说话。仅仅只是这一无言的举动,就足够汤圆怂的了,汤圆是条欺软怕硬的狗。
我便指着酱汤包,强硬对汤圆道:“吃!”
整个吃早饭的过程中,我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和汤圆被叶晓彻底地排斥了。我俩只顾着在一旁啃肉包,而叶晓就拉着秦方辞话长话短。她在我这个自家阿姐面前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可人过。
几度,我想阻止他们的交好,猛咳两声打断他们的谈话。而叶晓全然不觉我的良苦用心,天真地问:“阿姐你嗓子不舒服吗?”
我厚颜无耻道:“有点儿。”
秦方辞便挑眉问:“可是着了凉?”
着凉也不关你事。我道:“并无大碍,秦大人无需担心。”
然后叶晓就继续和秦方辞拉东扯西,大部分话题都是放在秦方辞本人和他在朝中的大小事情上。叶晓她从来没有对朝廷这么感兴趣过,起码她一次不曾问过我在朝中怎样怎样……
我很嫉妒。遂我再一次不厚道地打断了他们,幽怨地看了一眼叶晓,道:“你莫要再耽搁秦大人了,想知道朝中之事回头我详细讲给你听。”我扭头又看向秦方辞,微微友好地含笑,“秦大人时间宝贵若还有事就先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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