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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衣服本来就单薄,现在彻头彻尾地湿透,紧紧帖着身体,如同负着沉重的冰袋子。裙角垂下,肮脏的泥巴浸润了我唯一的一双棉布拖鞋,雨滴顺着小腿蜿蜒流着,我吸了吸鼻子,胸口深深又是起伏一番,“对不起,我无意打扰你们,只是想找个人。”
我知道我现在是极为狼狈的,祁悦套着傅绍清那件蓝呢子的军大衣,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她今日散落了头发,未施粉黛的脸庞却是素净灵动的,黑曜石似的眼眸望了望我,“我原以为你好雅兴,也来这里赏雨呢。”
纤细洁白的手臂撑着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祁悦侧脸对着我,睫毛如漆黑的刷子似的,轻轻动了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声音听不真切,我只觉得温柔缥缈,朦胧烟雨下一对璧人,这景色确实再好不过。只可惜,多了个我,折煞了这般好风景。坐在对面的傅绍清这才几分慵懒地说就句话,“既如此,那下雨的时候便都来这里。”
“才不要,若是遇到狂风暴雨,这亭子挡都挡不住呢。”祁悦弯着眼睛娇嗔道。
我不想自讨没趣,便转身想要折回去。却又听见祁悦的声音从后头慢慢传来,“姐姐要找的人,可是惠安?”
顿时,我脚步僵住,一根弦紧紧拉扯在心中,“她在那里?你把她怎么了?”我张口便是质问的语气。
“瞧你说的,我能把她怎么样。”祁悦瞥了瞥嘴,无辜委屈的模样极招人怜爱,“姐姐不会管教下人,我只好替你管教管教了。”
傅绍清纤细的双指衔着一枚白玉质地的棋子,准确无误地落了棋,祁悦“呀”了一声,双手捧着小脸,似在责怪对手毫不谦让,“不玩了,不玩了,你总是赢,没有意思。”
茶杯里的茶水少了三分之一,茶叶颜色由翠绿渐暗,身边的警卫替二人又将水杯添满,傅绍清轻轻地抿了一口,“我已经让了你五局了。”
我没有心情看他们二人的小情调,又将语气加重了三分,“祁悦,你说清楚,什么叫做‘你替我管教下人’?”
“她冒冒失失,碰掉了我的玉坠子。”祁悦终于将目光放在我身上,短暂一瞥,便将脸转了过去。
就因为这个?我气得胸口发闷,“惠安肯定是走路着急了些,不是故意的,捡起来不就行了,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傅绍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继续垂心于棋盘上的格局,连看我一眼都吝啬,“看来你和你姐姐的感情,并不甚好。”
祁悦理直气壮地撒娇,“谁叫你要娶她嘛,人家装了那么久,现在不想装了行不行。不然,我就喊你姐夫,你可乐意?”
傅绍清忽然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唔…似乎是不乐意的。”
“哼,我也不乐意,自个儿寻开心。”祁悦撑着自己的脑袋,“喂,你又吃了我一子。”
“于是你就胡乱扯了个借口,找别人的麻烦?”他无限容忍她的骄纵任性,“一个下人而已。”
“下人?我怕找上人的麻烦,你会心疼呢。”祁悦的意味明显,我总算明白了,她看我不顺眼,便对我身边的人下手。我不晓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又是哪里得罪了她,她何苦这样恨我?
傅绍清的语气不咸不淡,“心不心疼,你说了算。”
我的鼻子一酸,用力将眼泪憋了回去,本就狼狈了,再哭便更加丢人。“我替惠安给你赔不是。什么错误我都可以承担,你别为难她。”
“是吗?”祁悦忽然来了兴致,她棋也不下了,起身走到我面前来,笑意嘲弄地看了眼浑身湿透的我,“方才你说,她不是故意的,捡起来便是了。那么,你替她捡可好?”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点了点头,“你说,在哪里,我捡便是。”
又赶紧望了望地面,可除了几淌水渍,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