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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之华心想人家把话既说到这个份上,若再谦客下去,反令人感到庸迂可厌。[ 因此道:“麻烦你和楚楚姑娘,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谢谢你们啦。”
“这叫‘盛情难却’,不知对不对?”那妇人说完嘻嘻一笑,两人亦随之笑了起来。
那妇人见他俩肯用酒饭,心中大喜,又见厉之华艳服玉面,温文尔雅且不失英凛之气,越看越喜,越瞧越爱。不由沉思了一阵,见床上放了一件华丽茧袍,便走将过去,拿了起来,知是厉之华的衣衫,就问道:“公子这件衣衫可要洗么?到了午后,即可晾干。二位先用,我将这件袍子先拿去洗。”
二人暗想:“女子除非给自己丈夫或家中至亲之人洗衣,让无愫陌生女子洗衣,却有佻哒调戏之意,女子不当场咒骂,也会视作下流无耻。”两人想这妇人性格亢爽,又比自己年长许多,况她心存恩谢,挚诚悫然,自不可作以上诸节论之。
厉之华连忙道:“怎敢有劳。用完酒饭,便需赶路,带件湿衣甚是不便,延途可再另买。”
那妇人说道:“扔忒可惜,我拿去给清洗一下,愿公子下次再能路过此处,将此带去。”言毕,冲着厉之华粲然一笑,款步离去。
二人酒饭过后,厉之华道:“咱俩吃了人家两顿饭,这酒饭房钱依小弟看来,还是付了最好。否则,心里也感不太自在。”
史于龙道:“兄弟即使不说,等咱离去时,愚兄也会把帐给算,你就不必为此操心。”
厉之华道:“如此最好。”
两人收拾了随身所带之物,出了客房。
那妇人见厉之华要走,大有不舍之意,说道:“公子明日再离不好吗?”
厉之华道:“多谢厚待,在下还些事要办……”
这妇人脸上稍露嗒色。这时一伙计却将二人马匹牵来。两人接过马缰,厉之华又道:“昨晚在下处事莽突,惊了你和楚楚姑娘,还望你们不怪。”
那妇人道:“公子怎说这话,奴家可要无地自容了。”
厉之华突想一事,又问道:“昨日和我争吵的几人有没离开?”
妇人道:“那几位客官天刚微亮就悄悄走了。”
厉之华恐羊老大和牛二等人候己离去时前来找这客栈麻烦,听说他们已离,登放下心来,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此不多赘扰,在下告辞。”
二人出了客栈,那妇人恋恋不舍地送至门外。厉之华见史于龙欲掏银两出来,便给他递了个眼色,史于龙不知何意,把伸进的手又抽了回来。厉之华飞身上马,回头冲这妇人微微笑了一笑,扬鞭虚击,那马匹便冲出十余丈外。
史于龙追上诧然道:“厉兄弟刚才示意愚兄,不知为何,银两还没给人家呢。”
厉之华微笑道:“当时给她,人家绝不肯收,现在给也不迟。”
史于龙听他所言,胡天胡帝地懵然不懂,说道:“难道再回去付下银两不成?”
厉之华止住马奔,回头一望,见那妇人仍站在客栈门前,目送二人。心想:“这妇人若是男辈,须不可失交。”从怀内掏出一锭黄金,运以柔力掷出,不缓不急向那妇人飞去,至三尺处,稳然落地。
那妇人见他两人奔出不远却停了下来,不知何意,正自愣神,突见一金光灿灿之物向自己飞来,在身前缓缓坠落,见是一锭黄金,足有十两。登然明白厉之华停马之意,便移身捡起那锭金子,准备走去送还,见厉之华在马上一抱拳,二人又打马离去,心里顿时钦慕一片,呆立门前,茫然若失。
史于龙见他这掷金之力,柔固相兼,妙达巅毫,不禁悠然神往,羡心难抑。
二人行有十多里地,见前面有条岔道。史于龙道:“厉兄弟踽身西行,路程遥远,途中保重,愚兄相得小弟赐恩,没齿难忘。你亦要事在身,愚兄不敢再多打扰,想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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