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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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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高齐推开天界门,三人顺着虎豹微弱的叫声走去,看到的却是如此惨象。天绝山共养着猛虎花豹四十六只,尽数都在这,大多都是被切断四肢,开膛破肚,手法甚是毒辣,让虎豹一时不能死,又不能伤人,只有悲惨的嚎叫。只有少数几只虎豹,包括吕木然养的那只猛彪,因为太过凶悍而不得不劈死。即使死后,嘴中还衔着一整条胳膊。

陆云离看到自己几年前养的那只花豹,直直的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僵硬。俯身伸手去抚摸,发觉它身上没有刀剑的伤痕,只摸到后颈部时才明白,是被干净利落的一击打断了脖子。见它没有受那么多的痛苦,稍有安心,不自觉的想到八年前,登门拜师,过了师父考验,收我为徒。第二天便给我抱来一直花豹幼崽,叫我好生照料。八年间,只有三年前外出,杀的北陵王为父母报仇之时才有短暂分别,其余时间都是早夕相处。在陆云离心中,这只花豹早已不是宠物一般,而是至亲的亲人。如今见它早已在寒风中僵硬的尸体,眼泪再一次流出,无法抑制。

正在陆云离看着自己养的那只花豹尸体流泪之时,听到吕寒与夏高齐二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毙命还在残喘的虎豹。二人并非无情之人,这些虎豹中,也有自己养大的,也有曾经并肩作战的。不论如何,悲痛的心情一点也不必陆云离少,现在唯一能为这些昔日的战友做的事就是让它们脱离这无尽的痛苦。

不一会,二人便将山间中的哀嚎声停止,夏高齐用鬼头刀当铁铲,一下一下的在空地上挖着土坑。吕寒也没有言语,双枪也当做了锄头,在这寒冬的冻土上拼命的刨土。陆云离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用袖口抹干了面颊上的泪水,拔出墨心,三人一起为战友下葬。每一只虎豹都葬在一个土坑中,残肢都尽量收集齐全。一直到天大亮,三人才把这些虎豹全部安葬,期间汤包过来探望,也是哭成泪人似得。

这一夜,天绝山经历的太多,牺牲的也太多,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天绝山还得以保全。

逍遥林这时也处在危机之中,与天绝山同一日遭到圣玄教袭击。逍遥林大雪未去,毒虫毒蛇都以没了作用。这天与往常一样,夏侯启世还在教着众徒弟习武,丁玉珏在处理逍遥林事务。以烟帮助料理杂务,花非花打理逍遥林生意。丁玉璟指点夏侯丁武功。本想躲避祸乱的逍遥林众人此时已经心如止水,若是魔教来袭便决一死战。

正是上午,刚吃过早饭不多时,突然大门响起急促的敲击声,夏侯丁透过门缝,看到一位中年妇人,黑色花纹衣衫,嘴角留着鲜血,这人正是逍遥林下设七寨中灵蛇寨的寨主,纪冷玲。

夏侯丁快速开门让纪冷玲进来,丁玉璟对夏侯丁悄声说:“快去将此事告诉你娘,严防四周。”夏侯丁立刻领会,点头,快步往丁玉珏方向跑。

丁玉璟查看纪冷玲的伤势,左右肩头各深嵌一枚黑色棋子,显然是夺命的手法,腰间也有一枚白色棋子。纪冷玲刚进到大门里就因重伤,陷入昏迷。

随后便是在天空中响起一声声穿云箭的声响,丁玉璟抬头看向天空,心中知道不好,七寨中除了灵蛇寨,其余的同时发出了求救的穿云箭,一时间响彻天空。同时,院中集合号角响起。众位逍遥林弟子停住训练,抬头看着站在高台上的丁玉珏。

丁玉珏对着逍遥林众人说:“今日魔教必会攻我逍遥林,我身为逍遥林掌门,不可避战。你们只是逍遥林弟子,今日散去,你们不与魔教对抗,魔教也定不会为难你们。”

逍遥林中弟子有六百人之多,成大器的却没有。逍遥林收徒没有限制,许多都是收养的没有父母的孤儿,这些孤儿长时间挨饿,为了活命逐渐变成了成日偷盗的窃贼,搅扰附近村落不得安宁。丁玉珏接管逍遥林后,便将这些孤儿收拢在逍遥林中,供其吃穿,教他们学武。孤儿共有一百二十六人。其余的都是常年混迹逍遥林,醉生梦死的豪客富商的子弟,他们本是来消费取乐,期间看丁家和夏侯家,两家武功高强,便把自家骨肉送来学武。逍遥林本是江湖上最大的消遣之地,只要有钱,一生不用出逍遥林,要什么有什么。这种豪客富商的弟子站了大多数,有四百七十四人。

众弟子听闻魔教来袭,顿时乱作一团,夏侯启世运气大声说道:“所有弟子立刻散去逃命,若是遇到魔教中人,不抵抗定会活命。”

逍遥林众弟子连自己东西都来不及收拾,一窝蜂一般冲出大门,四散在树林之间。高台下还有一百二十六名弟子坚定的站在原地,冷眼看着这些怕死的富家子弟抱头鼠窜,待这些人跑的干净以后,这一百二十六人大齐声说:“誓与逍遥林共存亡。”

丁玉珏早已安排花非花,夏侯丁,以烟三人去逍遥林中与豪客富商们说明情况,并掩送出逍遥林,保证众人性命安全。其真正目的是将他们三人支开,避免卷入这毫无胜算的战斗中。

丁玉珏看着练武场上剩下的一百二十六人,都是自己出的供给,又教他们读书习武的孤儿,今日看来,当初的心血真是没有白费。这些孤儿也都早已当逍遥林为自己家,常年受逍遥林恩惠,今日逍遥林有难,当然不能一走了之。

丁玉珏在高台上继续说:“夏侯启世应该和你们说过有关圣玄教的手狠心黑,今日你们留下多半便会没命,就此散去吧,希望以后踏上正途,莫要在做偷盗之事。”

这一百二十六人默不作声,各自散去。这些人无一逃走,而是全部回到寝室之中,穿戴整齐,配好趁手兵器。不到半个时辰,这一百二十六人再次汇集到院子之中,摆好防守之势,静静等待圣玄教的到来。

丁玉璟此时也给灵蛇寨寨主纪冷玲除去身上棋子,又用了强心药让其尽快恢复意识。果然强心药的药力极强,刚服下不一会,纪冷玲便苏醒,睁开眼看到丁玉璟,连忙说道:“快告诉掌门,魔教派了四兵六艺要荡平逍遥林。”

这番话并没有让丁玉璟惊讶,正和她想的一样,说道:“你先在这休息,我这就去告诉掌门。”说完转身出门。

丁玉璟虽然不知道圣玄教到底会派出什么样的高手过来,以圣玄教一贯的风格,一定会派出足够人手。心中想着,快步走向丁玉珏所在的厅堂。也没有敲门便径直进入,见丁玉珏与夏侯启世在亲密说着什么,一时觉得自己鲁莽,有些尴尬。

丁玉珏见大姐来了,便说:“刚才我与启示决定,让你带上夏侯丁,花非花,以烟,离开逍遥林,到外面躲上几天,待魔教撤走后再回来继续经营逍遥林。以我们这些年所了解的圣玄教来看,他们的目标只是有我一人,启示定要留下与我共生死。这里有我二人足够,你们在这也是枉死,毫无意义。”

丁玉璟明白,双眼一下湿润,看着自己的妹妹,这么多年她一人经营这偌大的逍遥林,自己生性喜好游荡,一直没能好好帮助过她,现在却面临着生死相别,心中有说不出的伤感。

丁玉珏一向理智,心中虽然也为离别而酸楚,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支开丁玉璟,便说:“大姐快走吧,再晚怕走不掉了。夏侯丁就托付给你了,非花也是可怜人,这二人大姐费心照顾。”

丁玉璟已经压制不住悲伤,没等丁玉珏说完便掩面离去。丁玉珏看着大姐的背影消失,回头看到夏侯启世双眼柔情的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笑容。夏侯启示对着丁玉珏说:“今生与你相守,死而无憾。”

丁玉珏双眼也是含情脉脉,无数话语涌上心头,却什么都说不出,也不需要说什么。二人相识二十余载,还宛如初恋般甜蜜,相拥在一起。

圣玄教知道逍遥林地界大,人数多,便先清理周边山寨,削其手足。灵蛇寨寨主本是在周边巡视,发现圣玄教教众在附近,不敢放出信号箭怕暴露自己,叫人悄声通报各寨。自己则快速跑向逍遥林。却没想到半路被圣玄教六艺中的棋圣发现,纪冷玲使出全力狂奔,还是没能躲过棋圣的黑白子,身中三粒,狂奔到逍遥林境内才的活一命。

七寨中只有百刀寨的百啸风百老爷子,燕云寨的燕弘,钟家寨的钟明轩三路人成功杀出,直奔逍遥林。其余四寨尽数被屠戮殆尽,无一生还。即使逃出来的这三位寨主也都带着伤,随行之人一共不过四十人。

三路人分别进了逍遥林内院,丁玉珏和夏侯启世出门与众人相见,问其详尽。燕弘说:“魔教派出四兵六艺和百十多教众,七寨尽数被屠戮。幸亏掌门有先决断,让我们把妻儿老小都安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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