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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珣吩咐赵苍:“让长安县廨的衙役来抓人,入夜将人犯换到金吾狱。另外派人盯紧香料坊和江吉罗,既然引蛇出洞,他们必有动静。”
“喏。”赵苍领命而去。
不多时,柔嘉香料坊鸡飞狗跳,客人纷纷奔出,数名身材高大的胡人举着棍棒追了出来。
邬在非佯装不敌,且战且逃,在逃至西市北门时,撞见了闻讯赶来的衙役。
景珣正要收回视线,一抹亮色撞入眼帘,心腾地急跳。
庾昭月一行人骑马抵达西市,正准备放缓速度,门口忽然窜出一队衙役。
她迅疾勒紧缰绳,调转马头,乌云昂首发出急促的嘶鸣,腿蹄矫健腾空而起。
邬在非眼疾手快,一手扯住一名衙役,迅速往后退。
衙役栽倒在地正要骂人,看清是一匹通体雪白、马蹄乌黑的骏马。驭马的女郎眉目如画,身手矫捷,衣料华贵,立刻爬起来恭敬行了一礼。
邬在非生怕被认出,低头捂着胳膊佯装受伤。
庾昭月稳住身形,狐疑的看了一眼,莫名感觉这人有些面熟。
“阿姐,没事吧?”
“七娘,可有碍?”
谢若竹和侍女们纷纷围上来,庾昭月收回视线,摇头道:“不妨事,你们没……”
一语未落,庾骁从后面追上来,先看了眼自家妹妹,又侧头看了眼表妹,确认两位妹妹都没有受惊,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他转头瞪向衙役们:“你们怎么……”
“阿兄!”庾昭月温声阻止,“他们应是在办差,我们快走吧,人越来越多了。”
西市本就繁华,此刻又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热闹的看得好好的,眼前闯入一群鲜衣怒马的女郎,为首两位仿佛画卷中的仙女,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庾骁脸色发沉,旋即吩咐扈从骑到两侧,他则单手拉住缰绳,在前面开路。
有了他这张黑脸,一行人总算顺利抵达胡姬酒肆。
景珣立在窗前,看着她在酒肆门口驭住马,长腿一跨,轻盈的跳到地上。
他眸光不由暗了暗,这是他头一回见她穿男装,银鞍照白马,谁家少年郎?
庾昭月将缰绳递给高鼻深目的伙计,打扮清凉的胡姬说着不太熟练的长安话迎上来:“谢娘子来了,筵席已经准备好,快楼上请!”
谢若竹正要牵庾昭月上楼,庾骁走到两人身前,那胡姬还想调笑两句,被他眼神一扫,立刻安静如鹌鹑。
“阿姐,大表兄也太凶了吧!”谢若竹小声咬耳朵。
庾昭月朝她眨眨眼。
阿兄完全不开窍,除了自家女郎,对外面的小娘子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的觉悟。
从前在琼州,当地民众性情豪迈,有一豪族小娘子对他一见钟情,主动登门求婚。
寻常小郎君,你就算瞧不上人家,为了维持君子风度,也会委婉拒绝吧?
她家阿兄倒好,提出要和人家小娘子比武,还是完全不放水的那种,三招将人家小娘子打下比武台,还要再点评一句。
“武艺平平!”
当时阿爷俊脸气得铁青,拿起棍棒就要行家法,结果没追上,反倒被台阶绊了一跤。
阿娘赴宴回来,看到阿爷玉面磕破一块皮,怒火瞬间从脚底窜至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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