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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你家那位……”
堆到茶几上的照片,怕有八、九十张,陈小芸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
谁家这么拍照片,不怕破产啊!
迎上白鹿不满的视线,她忙改口,“好,是秦向河同志!你现在说以前嫁的是个万元户我都信了,就是我们城里,谁家敢这么照照片!”
闻声,白鹿苦涩笑了下。
别说万元户,以前家里能余十块钱,隔天就会被某人当散财童子送去赌摊子。
刻意将过往记忆屏蔽,她拿起最上面一张,像展示珍宝的放到陈小芸手里。
照片里,两个孩子蹲在墙角看蚂蚁。
“大宝和妞妞吗,长大了哩,大宝看起来挺高,妞妞脸也肉嘟嘟的,你们家伙食挺好的啊!”
白鹿没空挑陈小芸的错误措辞,喜滋滋的,又把
这张上面,大宝在玩一个木头车玩具,不小心撞到妞妞脚上,妞妞甩着扎起的漂亮辫子,正嘟嘴巴的看向镜头。
渐渐,白鹿坐的更近些,边看边给陈小芸介绍。
之前秦向河说带了孩子的照片,她以为是拍了一张最新的,等看拿出那么多,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她相信秦向河在家乡,是做生意挣了点钱了,否则不会将那么多钱去打水漂。
翻了一半,她意外发现,还有花姐两口子的。
当初在茅塘,不是有两个孩子在眼前,真的会度日如年。
那段时日,多亏花姐夫妇的帮衬。
此外,里面还有个叫泥冬的小孩,她也认识,整天在河沿边滚来滚去,不怎么招村里人待见,没想跟着花姐夫妇做起了事,不再是一身头脸的泥巴糊着了。
至于大亮和二亮这两个,她以前在村里见过,后面还是听秦向河说,才知道叫什么。
让她最想不到的,里面竟然还有秦向河的照片,还臭美摆了几个姿势……
“哎,白大美人。我觉得秦向河同志,真挺不错的,有模有样,个子又高,炒菜做饭一流,你就不多考虑考虑……”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白鹿恼的剜去一眼。
伸手将陈小芸打量的秦向河照片给抽回来,眼不见为净,塞到一堆照片最底下。
复而,她不由往门口扫了眼。
最近几天,某人都是上午早早就来,中午了就出去吃饭,顺便给她到饭店打饭打菜,等下午所有检查结束,接着又是晚饭,直到深夜才回酒店。
昨天非说总吃外面的不健康,要自己下厨。
她差点没笑出声,结婚几年,除了偶尔烧水煮个稀饭,某人还做过什么出来。
正因此,昨天从陈小芸嘴里得知,那些美味饭菜以及营养汤都是秦向河所做时,她真的很震惊。
也有点犯迷糊,这是她认识的那个秦向河吗!
可今天,一上午没见人影,这中午饭都吃完了,也不见人!
“怎么,人家就一天没来,你就不乐意!”
陈小芸突然把圆脸凑到跟前,白鹿伸手,给嫌弃的推开,“哪有!他不来更好!”
“咳~秦向河同志呢,早和我打招呼了,只是我有事要去厂里,中午才回来,这不,马上就把人家炖锅里的汤给你装来了!”
陈小芸顿了顿,见白鹿只是低头整理着照片,遂道,“他今天有事出去了,说到处看看,准备在这边做个小买卖!”
“啊!”白鹿的抬起脸。
之前当是秦向河说大话,没想到,来真的。
初来乍到,又是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真当生意是那么好做的。
可转念一想,某人这么鲁莽,还不是为她之后的医药费,心中不禁五味陈杂。
低头,手中刚好收到一张某人照片,见他蹲在晒场上,正望向不远处两个小身影,脸上则露出着宠溺笑容。
如果陈小芸所说,秦向河最近确实在为怎么赚钱做打算。
前几天检查和医生会诊太多,今天没什么检查,他早晨去白鹿住地那边将饭菜做好,再将汤炖锅里,便出门了。
坐着公交车,各处的乱逛,同时想着有什么可以快速来钱。
来南宁前,身上带了一大笔,家乡的十三香门店也继续开着,且生意越来越好,倒也不是很紧迫。
认真说来说,白鹿的医药费,光那家十三香门店就能应付。
只是这得需要时间,而且离的也太远,万一中间医院那边有意外,要急用时,难免捉襟见肘。
既然在南宁,他想看看有没有别的财路。
在这边做十三香,是肯定不行的。
小打小闹挣不到多少,往大了搞,这边又没有信任的人手,最后很可能为他人做嫁人!
一天时间逛了不少地方,想法有几个,只是不好定夺。
今天晚上,医院有个重要会诊,他这家属是要到场旁听的。
不过此时才下午,还有时间。
秦向河到路边,拦辆出租车,往市南区一家溜冰场而去。
八十年代,即使是南宁这样的大城市,商业经济也刚起步,娱乐活动极为匮乏。
时下较热门的,除台球室、电影院、录像厅这些,溜冰场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到地方,隔老远就见场内挤满了青年男女,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中,混杂着躁动的荷尔蒙。
秦向河一阵好找,最后才在角落一个木台上,发现那个戴墨镜,梳着三七分的青年。
白凯在几个女生簇拥下,演示着溜冰姿势,虽然不标准,但靠着脸蛋,依然博得女生们一阵阵欢呼。
这时,一群穿蓝色工作服的溜冰场员工经过,全抱着箱子往后面休息区而去。
秦向河上前,拉住最后头抱着最多箱子的那个。
“谁,里面都是鞋,掉下来砸死……”那员工被这么一带,箱子差点歪倒,待回身看清拉住他的人,连忙堆起笑脸,“这不是秦哥吗!”
秦向河嘴一咧,南宁有点“秦情”不分,被一个大男人这么称呼,浑身掉鸡皮疙瘩,“别。喊我向河就行了!”
“好咧,向河哥!你是不是来找凯哥……咳,找小凯的吗。”
上次在小巷被揍的有阴影了,看见这煞星,陈道贵就腿肚子哆嗦。
之后知道这人是凯哥姐夫,他更是忌惮。
想想啊,小舅子都照揍,别说他这小舅子朋友了!
“嗯,你叫白凯出来。”厅里太吵,谈不了事,秦向河往后门指指。
“我的天,你家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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