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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厅大门被撞开了,一群愤怒的民众冲了进来。他们挥舞着参差不齐的各式武器,口齿不清地咆哮着向劳伦斯冲了过来,他们身后,更多身穿兰斯军服的士兵亦如影随形。敞开的大门外,呻吟声与惨叫声汇成的死亡之歌不断传入他的耳朵。劳伦斯在愣了短短一瞬间后便做了决定——他得把奥菲利亚护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这里的敌人太多了,他一人无法扛下这波人潮的冲击。
“停下!停下!”他一边大喊着,一边举起盾牌和长剑,将那些致命的攻击挡下。
怎么回事?劳伦斯来不及思考,他与三个近身的平民缠斗起来,对方的攻击只有纯粹的蛮力,不含任何战斗技巧。这让劳伦斯震惊不已——这些人是怎么闯过宫廷守卫的防线的?
震惊归震惊,但劳伦斯并未对这些人手下留情。只是几个回合,他便轻而易举地斩下了两个人的头颅,同时将更多虎视眈眈的人逼退。
“你们在干什么?离开这里!”劳伦斯大喊着,希望这些人能冷静下来。
这群暴徒充耳不闻,劳伦斯的喊声好像是激怒了他们。更多人叫骂着冲了上来,其骂声中蕴含的杀意似乎只有将劳伦斯和他身后的圣女碎尸万段才能得到缓解。
“待在我身后!”见血战无法避免,劳伦斯干脆护着圣女躲到了墙边,背靠墙壁向大门且战且退。这些平民缺乏训练,面对劳伦斯专业的防守姿态竟一时难以下手。在劳伦斯又斩杀了两个率先冲上来的暴徒后,这些人便只敢保持距离咬牙切齿地围着他了。
“叛徒,放下剑!”一个驼背男人恶狠狠地说道:“身为兰斯人,竟然为了保护一个教会的碧池对同胞兵刃相向,你不觉得羞耻吗?”
劳伦斯的嘴角撇了一下。坐视圣女在兰斯的土地上被杀才是大逆不道吧,他自嘲的想,要是死于这群暴民的愚蠢围攻,恐怕他就要成为银翼骑士团唯一一位被编成笑话的成员了。所以他拒绝放下武器,向门口缓慢移动,不时瞟奥菲利亚一眼,确保她还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杀了他!”
刚出大门,战场上锻炼出的直觉便救了他一命。早有一队哗变的士兵架好了弓弩守在走廊,等劳伦斯的脚刚踏出展厅,他们就立即射击。几十支几乎和制式短剑差不多重的破甲箭带着沉重的死亡气息,从劳伦斯背后呼啸而过。这些冷兵器原始而致命,只要命中一发便足以让劳伦斯丧失战斗力。
但劳伦斯躲开了,他们没射中他。
不得已,劳伦斯又折返回来。有那么一瞬间,被阻断退路后他开始动摇,心脏在不断颤抖。
有机会活下去吗?
也许不能,但他不会放下武器。如果他放下武器求饶,那他顷刻间便会步那些宫廷守卫的后尘。
被射成筛子,或被剁成肉酱。
“天佑兰斯!”
有人叫了一声,人群再次涌了上来,他们把劳伦斯团团围住。劳伦斯把盾牌护在脸前,用长剑反击。他杀掉了五个,但最终还是难顾周全,腿上和肩上各中了两刀。他沉默地反击,掩饰着内心的恐惧。
挥剑、格挡、还击、再格挡…他默念着训练时的要领,就像一块在怒涛中屹立的礁石。
三分钟,他感觉像是过了三天。已经有几十人倒在了他的剑下,但更多、更优秀的战士涌来,让他的处境愈发艰难,那些老兵中,最强大的甚至能与他匹敌。在绝望中,一柄快到无法看清的长矛捅向奥菲利亚。他下意识用盾牌去挡,却被另一把等候多时的破甲锤击中了小臂。趁着劳伦斯失去平衡的功夫,十几把兵器一拥而上,在一瞬间将他击倒。虽然盔甲替他承担了大部分冲击,但劳伦斯也伤得不轻,暂时爬不起来了。
暴民们的围攻不足为惧,他们不懂如何快速杀死一个身穿板甲的骑士,但真正让劳伦斯恐惧的是——一把短剑刺进了防护薄弱的关节缝隙处。
那股力量相当强大,只一下就废掉了劳伦斯一条胳膊。而更糟的是,那股力量极其精准。
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比背后出现的匕首更加可怕,那就是训练有素、擅长玩弄人心的煽动者。
这帮蠢货,他们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劳伦斯本能地意识到了这点,现在他很确信这绝不是一场性质单纯的骚乱。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是谁指使这帮人了。一柄仪式用长柄战斧被抡起,马上就要落下。劳伦斯知道它的毁伤效果足够强劲,即使无法将盔甲彻底切开,透过盔甲的震荡动能也足以要他的命了。
“退下。”这时奥菲利亚反而上前一步,站在了劳伦斯身前。她面无惧色,眼中凛冽的冷光让暴徒们的动作顿了一下。
完了。劳伦斯听到了暴徒们的嘲笑,他觉得奥菲利亚死定了。
不过下一秒,他的眼神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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