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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顿时安静,唯有远处细微虫鸣声不绝。她闭目沉思,突觉心口一阵灼热,如火焚烧,额间冷汗涔涔 。
“神君,我,我想出去走走。”她坐起来,极力掩饰心里不适。
神君察觉到她的痛苦,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无事,旧疾复发而已。心口时不时会痛。”她紧抓住他,声音掩不住有些颤抖,“出去透透气就好。”
“开什么玩笑!”他严肃道,“你师父如何处理?”
其实她也不知师父如何处理。每每心口痛时,师父就让她睡去,醒来时又好了,之后就会全盘忘记 。
“我看看。”他过伸手。她急速挡回去。
“难道你不想知其缘由?”他轻声道,“你师父一定没有告诉过你。”
落烟何尝不想知其根源?这五百年来,她痛却无法根治。如若师父都无可奈何,说不定神君能告知一二。想到此她不再拒绝。
神君轻放手掌于她心口。紧接着一股强大平和气流缓缓注入。她心跳渐而平缓,灼热感缓慢退去。她不可置信望着他。
神君忽然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擦去她额间冷汗。她心跳又加速,这次并无疼痛之感,而是暗藏暖暖情愫,如花般 在角落里悄然绽放。她想他是感受到了。他猛地收回手。
屋里恢复夜一般沉寂,连远处虫鸣似乎也停止了夜唱。
良久,他说:“睡吧。”
于是,她听话地躺下去,趁机问:“我为何会这样?”
“想必你常常惹事,身上很多灵力给封着。今夜它们只是有点不高兴被封着,胡乱闹腾罢了。”他起身下榻,接着道,“我,要出去办点事。”
落烟轻闭双目,不再追问。她自知神君一定有所发现,只是不愿告之罢了。她是常给师父封着,现在神君也封她。他们只是不想她闹事。但这心口痛,从她记事开始就有。五百年来不管她是乖巧听话,还是顽皮捣蛋,它都会时不时地伤着她,似乎在提醒,有些事曾经发生过……
待他离去,她起身倚窗而坐,清茶半盏,独饮。遥望神君悬浮于夜空独自望月的背影,她心凄然——今夜,皓月当空,他高大的身影镌刻于明月中,却显得如此弱小,溢满孤独和忧伤。
她心里有他,不是从记事以来,而是在她开始记事之前……
恒天,在我心里,你曾经有多重?——她自问却无法自答。
那晚,他一直悬浮于夜空,静赏那轮人间明月。她一直坐在窗边,凝思他的背影,半盏冷茶紧握于手直至天明。在他转身之际,她急步退回卧榻。在他推门入室瞬间,她安静假寐。
“可要尝尝这个?”他走到她身后轻语。
“是什么?”她假装如梦初醒。
“嗯,凡人爱吃的……早点。”他走到桌边,把手里一盘一碗放下,继续道,“他们应该叫包子和稀饭。”
她跳下卧铺,抓起一包子猛咬一口。
“嗯!嗯!好吃。”她边吃边含糊嘟哝着,顺手抓起一个递给他。
“你也尝尝。”她拼命咽下嘴里半口包子,馋眼望着稀饭却没有第三只手可拿。
神君笑着接过她手中包子,放回盘里。
“你成神之前,不是凡人?”她瞧他一眼,迫不及待拿起稀饭喝了几口,神情满足。
“呵呵,我天生是神,没有之前……”趁他张口说话之际,她冷不防一个包子塞进他嘴里。
他愣住!
她嘿嘿笑道:“毒不死你——”
在他欲抓住她之前,她“嗖!”地从窗口跳出,而后记起,她所有的法术还给封着。“噼叭”几声,她重摔于地面,还顺势砸到店家招牌。这轰轰烈烈的下落之势,引来不少行人围观。落烟抬头,看到神君倚窗相望,带着浅浅笑着,之后还大口咬了一口——包子。
“啊呀!客官,你想不通,也不要一大早砸我招牌啊。”老板娘闻声赶来。
“我,不是故意的。”落烟歉疚望着她,脸色绯红。
那老板娘上下打量落烟。此时的她依然身着红色喜裙,布料质地也算上等,看似有油水可捞。于是老板娘大声哭喊:“大家评评理啊,我招谁惹谁了?我的招牌啊——”
“我,我给你修!”落烟跟着嚷起。
“怎么修?你,怎么修?”老板娘望着她,又大声哭起来。
落烟想到银子,于是默念着:银子银子。结果手里出来一堆鲜花和萤火虫。围观行人发出阵阵笑声,像是在看戏法。有几个还拍手叫好。
她又抬头求救地望着神君,他依然站在窗边,笑着,居然还喝起——稀饭,一副见死不救只看热闹的表情。落烟凑到老板娘耳边轻言几句。老板娘转悲为喜。而后落烟朝楼上神君做个鬼脸,急驰而去。
没跑多久,一蒙面黑衣身影突然在她眼前一闪,顺势抱住她的腰,带着往古月镇外狂奔,同时耳边传来细语:“是我,姜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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