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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宿宿愣了一下,反问道:“难道皇上不怕死吗?”
秦君郁隔着玉串定定看她,没有回答,目光在探究她的眼睛,想要猜透她心中所想。
她面不改色:“生死之事谁能料定,就算是甘愿舍身取义者,在真正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也会心生惧意,我一介女流之辈,当然害怕死。”
“不准骗我。”他轻声道。
年宿宿内心发慌,宽大的袖袍下是被掐白的十指,她扯起一抹僵硬的笑,“真的。”
秦君郁有些失落,但没再追问下去。
前方快到城门口了,箫家归京的队伍还未到,他们来早了,为免引起动乱,两人并未下车,马车停在了城外,城门口的侧方,百姓被护麟卫拦着,看不到城外的情况,一个劲儿地推搡,往前挤。
人潮如织,摩肩接踵。
城内人声鼎沸,马车中的氛围却异常低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先开口。
以往都是秦君郁主动找话题,当下不知他是生气了还是心里想着事,他端坐着目不斜视,面容庄严。
年宿宿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不为所动,连一个眼神都没分过来。
年宿宿无聊地扣着手,小声道:“其实我只是害怕……我们好不容易越过重重困难走到今天,却要面对死别,所以,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
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但声音细若蚊蚁,像喃喃自语。
可他听到了,紧了紧拳头,滑动喉咙,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有止些委屈,“没骗我?”
年宿宿瞪大眼睛,侧过身面对他,不可思议道:“当然没骗你啊!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她都主动低头了,秦君郁竟然怀疑她的真心!不可饶恕!
她双臂环胸,生气地别开脑袋,佯装生气的模样,果不其然下一秒秦君郁就来哄她了。
“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的。”秦君郁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见她没有拒绝,立马握住,“姎姎,我会保护你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年宿宿神情有所缓和,“哼!”
一刻钟后,箫家的队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林守德使了个眼色,宫人会竟,将踏凳放到马车边上。
秦君郁掀开帘幕,大踏步踩着马凳下到地面,年宿宿则是由知画搀扶着,谨慎地下车。
帝后并肩而立,身上的衣裳散发出光辉为他们镀上了金光。
百姓们虽然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但肃然起敬,喧闹声戛然而止。
很快,马车到达城门。
箫将军率先下车,紧接着箫剑霆和箫云筝也从马车内出来。
箫将军并未穿铠甲,而是穿着普通百姓的粗衣,脚上一双洗到褪色的布鞋,黑里掺白的头发用一根布条束成丸髻,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什么差别。
箫剑霆和箫云筝也是普通打扮,兄妹俩笑着说了几句话,与父亲一起往城门走。
环境会改变人的气质,这话一点也没错。
看见盛装出席的两人,三人皆愣了一下,箫将军的神情立马恢复如常,而箫剑霆和箫云筝还是一脸惊讶,不可思议的样子。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箫将军行了君臣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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