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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剑派汪毓五人孤力支众已然筋疲力竭,多有创伤身披血衣,无一完好但所幸也未有重患,周遭躺着不少人蜂尸体,这一战,鬼手门当真又是损失惨重!郭磊铁青着脸,数十倍于对方之兵力,竟又要是无功而返吗,咬碎槽牙钢刀拄拐恶狠狠地盯着对面,陈莫新靠在树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时吐出一口血唾,周沐更为狼狈,襟前黑污剑痕杂着血迹,长发缠着土砾芒草,脸上湿汗浸过也沾满污秽,便像是难民一般径自瘫倒于地,嘴中不停:“这小兔崽子,瞎打!”
实则当夜鏖战,破釜沉舟之势已然激发五人血性,柳镛柳莲幕自不必谈,久经斗场此等场面虽说凶险倒也真非山穷水尽,自恃数十年来钻磨砥砺之剑技,何惧之有。柳静芝柳珋性命当忧由此一激,手执钢刀化身双煞,凡近身者奋力劈之,人随刀走招渐灵犀不觉将耳濡目染之柳剑派精妙绝学化用其上,身法招数更进一层是愈战愈勇,劈得围过的数众黑袍人一时间无从下手。汪毓比此二人尤胜之,杂家七合配合着脚尖踢术,早不似先前疲于应付之态,慢慢竟有了游耍颜色,还竟分出了心飞着土砾石块支援着柳珋处,此彼相继,胶着冗长,不觉鏖战一夜,旭日东升,战意不再乏意更浓。
“属蟑螂的,打不死,是么!”郭磊钢刀做拐,声发嘶哑略带小喘,明显内力损耗不小,两发银掌一掌已被柳镛削去,另一掌被其按进树身,此时内力难供也是摧出不得,只得提了钢刀勉强应对着柳镛柳剑。
“那郭护法便是属苍蝇的,叮叮搅搅,阴魂不散,好烦人呐!”语调平缓闲适若水,柳镛仍旧一副云淡风轻之貌,实则内力体力之损耗怕也不在郭磊之下,强做镇定便是要郭磊投鼠忌器不敢再战。自己尚且如此吃力,更莫要说其他师弟师妹,若再斗起不容乐观,便只得拖着战局,待逮机会想办法护着他们先撤。
“苍蝇,蟑螂,一丘之貉,一丘之貉,都臭乎乎的,臭不可闻,臭不可闻,哈哈哈!”一爽朗笑声自林间传来,闻得此笑,郭磊直接丢掉钢刀盘坐于一旁,大吐一口浊气再无紧张神态,面朝着柳镛,神态随意笑意盈盈:“柳兄,今日的太阳可真当又红又亮啊!”
不明此意,柳镛只感林间发笑之人不是等闲之辈,音启重响,显是内力深厚,看得郭磊此前作态,怕是他所识之人,那便是来者不善,可自己此时油尽灯枯,还能再战多时呢?当下神态严肃紧锁眉头。
先前所闻朗朗笑声尚觉甚远,眨眼功夫临迫之音如在耳畔,一白发白须却是中年男子之貌者自林中徐徐踏来,脚程不快,可仅几个起落,就落在面前郭磊处,一把将郭磊扶起。
“白护法,及时雨,及时雨啊!”
柳镛万念俱灰,竟又是一名护法!全力盛时应对一名已是费力,此时己身气穴逼仄,又现另一护法,这可如何应得。
“白护法,你走恁快,我们……差便追不得了!”白发之人身后林间又是涌来一堆黑袍,为首一人手握箭筒,汪毓认得,便是先前白蒲码头所见之李圣卿。
“哈哈哈,炼骨堂的兄弟也来啦,柳剑派!汪小贼!束手就擒如何,眼下你们可逃不去了!”郭磊看到门内来如此多之援手,当下心安甚足显放形骸,高兴之态溢于言表,擒住眼前五人势在必得。
“可不止我来了,鬼手符燃放之时,门主与我吩咐相关事宜离开不久,想必也是能看到的,按其性格,怕也是要亲至。”白辜峷说到。
柳镛听之,大脑顿做空白,养气功夫如他,也是明面可见之变做慌张,眼神闪躲惊恐,额头已是渗出汗滴:怎么会,连卫都要过来!那我如何挡得住,啊,吓唬我么?决计不会,此时凭他白辜峷与李圣卿对付我们已是绰绰有余,又何须虚张声势赚我一个假消息。那卫都,怕是师父都未必能胜,我且油尽灯枯,如何回天!懊悔不已,早不该拖战到此时的,当初拼了性命教得其余四人先撤,也好过全军覆没。
“镛大哥,莫愁,汪毓区区性命早不视重,待会我们立时出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你派的人先溜出去吧!”汪毓踱至柳镛身后,小声说到,柳镛微微点头,心中早已做好打算。
“生死本天定,曲终总有时!毓弟,莲幕,珋弟,静芝,你们快走!”一股庞大劲力由柳镛全身喷出,转身双掌发力直将身后四人推出老远,再是转身复出数掌落向鬼手门处,尘土败叶弥散纷飞扰了视线,挺直柳剑刺了出去,毅然决然。
“三师兄!”柳静芝哭腔自后传来。
“镛大哥,我且助你。”双足狠跺地面立住身形,汪毓强提气力,握着子母剑冲了上去。
“啊啊啊!天杀的鬼手门,我与你们不共戴天,走!”柳莲幕狂叫数声,双臂发力直接卷住汪毓,再抱过柳静芝柳珋背朝柳镛,狂奔离去。
“找死!”白辜峷抬起双臂运气其上,袖口滑下露出枯瘦小臂,此时竟如白玉一般透发着光泽,臂上并无半点肉色,脚下生风掠至柳镛上空,双手即将按下。柳镛数掌之后体内气井枯竭,莫说内力,便是视线都已不复清晰,连白辜峷此番袭击都未曾察觉。
“做大师兄的还苟活着,哪有让师弟先去送死的道理!”
一青衫自后方草径奔出,几个起落已是飞到白辜峷面前,青芒闪过,柳剑卷过小臂,发出铿锵铁器碰撞之鸣。右手出剑格开小臂,左手发力按住身下柳镛,将其甩向身后:“好师弟,你睡吧,这场架,换人接着打!”柳镛身子飞出,正好落到又一青衫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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