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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相约夜话
柳如墨应了一声,低头将柳云歪斜的领口整好,对晴丫说:“你带云弟先去书房,我随后就来!”语罢摸了摸柳云的脑袋,道:“别忘了你答应姐姐的,先去把书册上第六页的术法要诀背下来,待会儿我去教你如何施法!”
这次柳云没有再跟晴丫闹别扭,乖乖地被晴丫牵着小手带出去了,柳如墨这才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对管家说着:“我们走吧!”
管家侧身让了道,让她先行,柳如墨却没有动,“一同去吧,您是长辈,让我走在前面,反倒有些不习惯。”管家哪敢走到她前面去,忙推诿道:“大小姐,老奴在这府上伺候多年了,哪敢不懂规矩跟主子一同?”
柳如墨见他实在为难,也不再坚持,向前迈了一步,走在了管家前面,在去的路上,她边走边对管家说着:“其实您在我这里没有必要这般拘谨的,您看晴丫那丫头,在我这里没大没小的,哪有一点儿做婢女的样子,说了也不怕您笑话,我打小在清月湾长大,与晴丫虽说是主仆,但实际上我们更似姐妹,您跟随父亲多年,深受父亲信赖,我亦从不将您看作是奴仆,您又何须如此呢!”
管家笑笑,“老爷赏罚分明,待府上的仆从亦是如大小姐一般,唯独二小姐······”后面的话他顿住没有说出来,可话中之意柳如墨也是心知肚明,柳如雪的性子不知是随了谁,单看她被关之后,府上一众的反应,就知道她平日里没少刻薄府上的仆从,管家恐怕更是没少受她的气。
“妹妹的性子确实是急躁了些。”柳如墨说道,算是认同了管家的话,在去前厅的路上,三三两两的仆从婢女从二人身边经过,管家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跳转到了柳如墨的身上,“大小姐,若是当年老爷留下的是您,那此时恐怕大有不同吧!想当年,夫人生下您和二小姐,老爷抱着您还直夸说您像他,跟他有缘,言语间对您的喜爱老奴都看得明明白白,没想到老爷却让老奴送您去了柳家族地,一晃便是十六年啊!”
柳如墨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事,管家见她不说话,就继续给她说着当年的事,“当年老奴带了产婆去给夫人接生,老爷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产婆将您裹了襁褓抱出来,若不是因为那一块玉,老爷怎么舍得把您送去族地?这些年老奴时常去族地给您送物什,看着您长大,回府,老奴也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柳叔,你的心意如墨在此先谢过了,往后如墨若是不在府上,云弟还需要你多多照顾,父亲毕竟常年不在府中,不知府中人心所匿,所以保护云弟还需要你多作留意!”柳如墨说着,眼看着就要到前厅了,她对着管家点了一下头,先他一步迅速向厅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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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国师府,与晴丫柳云二人在院中折腾了那么久,着实耗费了他不少的体力,想来要不是新主人及时解救了他,他这会儿估计是趴在地上连动一动脚趾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带着新主人的嘱咐,他一路小跑进了离墨的寝殿,累得够呛的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殿门,双手大张,身体惯性地没刹住车,咣当一声就把殿门给撞开了半扇,自己也顺势摔趴在了地面上,离墨正委在榻上,不知在跟他的哥哥说些什么,这么大的动静传来,两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青弋他沿着光洁的地面,向前溜出些距离,而被他撞开的那扇殿门,正一晃一晃的还没停稳,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离墨朝紫衣仙官挥了挥手,他轻颔首便向殿外退去,途经青弋时,有所示意地瞪了他一眼,仿佛是在责怪他如此没有规矩地出现,冲撞了君上。
青弋眼见哥哥责怪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装作没有看见似的,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哥哥递过来的示意,自行撑着地面站起来,拍了拍裤腿儿,“君上,有好消息!”
弟弟这般视若无睹的态度让紫衣仙官心中颇为着急,生怕君上会怪罪,可当他的视线移到君上的面庞上时,他愣住了,因为······君上在笑,虽然不是那种开怀大笑,但君上嘴角翘起的弧度是怎么也挡不住的,让他不禁心里疑惑,难道弟弟这样笨拙的行为把君上逗笑了?
离墨急着听青弋说好消息,于是出言对紫衣仙官道:“紫浔,你先下去吧,本君要与青弋谈一谈,没有要事,莫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得了离墨的命令,紫衣仙官哪敢多想,未再停留就快速地出去,并且将殿门紧紧地阖上。
“说吧!”离墨施施然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状似不在意的样子,道。
即使青弋不说,他也知道是什么事,必然是如墨从宫中回来了,命青弋过来寻他赔罪的,虽说是心里清楚,可他仍是有所期待,期待着看看她这数百年来第一次向他赔罪会选用何种方式。
果不其然,青弋对着他说明白了情况:“君上,主人方才从宫中回来,就立刻命小仙前来通知您,今夜邀您秉烛夜谈,说是要当面向您表示歉意,您看,您是去还是不去?”
离墨听着,心里暗爽,面上却仍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你回去告诉她,本君还没有完全原谅她的无礼,所以今夜是去或是不去,还要再仔细思量一番,你且先歇息会儿再回去,不必急着给她报信!”
他先把青弋扣下来,让她等上一等,然后再放他回去通知她,到时候自己就来个姗姗来迟,免得她成日里就觉得他该是随叫随到的,对他这般轻视。
打定了主意,离墨就命青弋先去和紫浔叙叙话,也是体恤他被自己派出去,好长时间兄弟二人都没能好好说上话。
“今晚穿哪件衣袍呢?”打发了青弋后,离墨仰面躺着,思索着这个问题,他已经在她面前穿过了袈裟,狐裘,阔袖宽襟,这一次穿件什么衣裳去见她才好呢?这真是个严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