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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贵又一次陪着胡广生来到泗水县大牢,接待两人的还是上次那位牢子。
看到王大贵递出来的县衙文书,牢子瞟了一眼。
“无罪释放,县尊的官印,刑房的签押,哦,还有典史老爷的花押,你们这路子走得,可真通畅啊。”
牢子摇了摇头,在前面带路。
“花了不少钱吧。”
王大贵没有出声,转头看了胡广生一眼。
胡广生耸耸肩,“钱就是个王八蛋,挣来就是花的。”
牢子嘿嘿一笑,“话是这么说,可这世上的钱,他娘的长眼睛的,嫌贫爱富,只想往有钱人的钱包里钻。
这世上越缺钱的越挣不到钱,越不缺钱的越来钱。”
三人又走进了大牢,一股特殊的霉臭味扑面而来,王大贵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胡广生在旁边看了他一眼。
“王大郎,看上去你脸色不好。”
“没事。”王大贵强自说道。
可是才刚说完,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心底涌起,他使劲咽了咽,还是强压不下来,跄跄踉踉冲到旁边干呕起来。
呕吐了一会,实在吐出什么来,王大贵这才苍白着脸走了过来。
牢子盯着他看了一会,摇了摇头,“还是受过伤害啊。”
王大贵勉强笑了笑,“家父曾经被构陷,入狱过几个月,那时我陪着家父住过几月曲阜县大狱。”
牢子点点头,“那就对了。曲阜啊,离得圣人牌位越近,那些人的心就越黑!跟曲阜县大狱比,我们泗水的县大狱简直就是良善之家。
王大郎,还能不能走?”
“能走。”
牢子继续在前面走着,王大贵和胡广生紧跟其后,很快来到杨云鹏住的监牢前。
“杨鹏,你家人打通关系,放你出去了。”
杨云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左右同监牢的人拱手道:“杨某先离开这鬼地方,诸位好生保重了。”
同监牢的人没有说什么,旁边监牢里钻出一人,趴在栅栏门后,疯狂地喊着。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明明右脚有残疾,行动不便,他们却说我追杀了徐家老二一条街,最后把他砍死。
天大的冤枉啊,我脚有残疾,就算是跑也没有徐家老二走路快啊!我怎么追杀他一条街啊!冤枉啊!”
杨云鹏、胡广生和王大贵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牢子呵呵一笑,“一看就是新进来的。这监牢里关着的,罪有应得的少,含冤负屈的多。喊吧,使劲的喊吧,别人也就听个乐子。”
牢子低着头,弯着腰,慢慢领着三人出了牢门,又去旁边的值房里办了手续,再把三人送到大狱门口。
“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进来了。”牢子挥挥手,示意三人赶紧走。
胡广生和王大贵先带杨云鹏到城外河边,“天气热,你将就着洗个澡,干净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
胡广生说道。
“好!”杨云鹏二话不说,脱光了衣服,堆在一起,噗通跳进河里。
胡广生拿出火折子,把堆在一起的旧衣物点燃,然后把包袱里的新衣服放到河边的石头上,和王大贵转到一边去等着。
等了一会,杨云鹏换了一身新衣服,头发湿漉漉地走了过来。
“走吧,省得老爷等急了。”胡广生招呼着。
回到城里,在十字路口,胡广生、杨云鹏与王大贵分手。
“王大郎,这几日多蒙照应,在此别过。”
王大贵拱手道:“几位都不是一般人,我想大家还有机会见面吧。”
胡广生和杨云鹏对视一眼,只是笑着答道:“王大郎,多多保重!”
看着两人的背影,王大贵在街边徘徊着,许久不肯离去。
回到院子里,杨云鹏马上被带到屋里见海瑞。
杨云鹏进门跪下磕头:“杨云鹏惊动了海公,真是大罪过。”
海瑞挥挥手,“起来,坐着说话。
老夫本意就是要来兖州看一看。这里的名声太响了,我双耳都塞满了。搭救你,只是王子荐委托的顺手之事。
他现在声名显赫,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不敢轻易出手,生怕打草惊蛇,才托了老夫。
杨哥儿,你回去的同伴说,事情都做得七七八八了,都要准备回淮安了,怎么还出了事?”
杨云鹏不好意思地说道:“说来也是学生鲁莽了。我奉王督宪密令,带着几名精干人来兖州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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