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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蒋庆之悠悠醒来。
胸口那里空荡荡的,让他有些不习惯。
那只死猫,也不知和妻子相处的如何。
此刻妻子应当起来了吧?
蒋庆之一边穿衣,一边想着妻子。
他走到帐外,莫展站在右侧,恍若一尊雕塑。
“伯爷。”
“去睡吧!”蒋庆之说。
“是!”
所谓的睡,其实就是打个盹。
徐渭来了,说了昨夜的情况。
“……俺答定然会以为这是白莲教内部纷争导致的厮杀。”徐渭头发有些凌乱。
“为何不来个大白兴,赵全王?”蒋庆之笑道。
“伯爷这是要考教我吗?”徐渭傲然道:“若是如此,俺答反而会怀疑此事真伪。毕竟这是俺答的地儿,就白莲教那点人马,说实话,乱军之中经不起一击。
故而虚虚实实,反而让俺答疑窦丛生。”
这货不错。
蒋庆之问道:“早饭是什么?”
孙重楼去问,晚些回来说道:“少爷,早饭是饼子,菜是羊汤炖野菜,每人一块羊肉,好肥。”
“何必弄什么野菜。”徐渭不喜吃这个东西。
“存在即是道理。”蒋庆之不想和他们解释什么维生素和膳食纤维这等概念。
饼子撕开丢汤里泡着,蒋庆之先吃了野菜。
娘的!
苦啊!
后世所谓的野菜大多不野,细嫩的一批。
“难吃之极。”徐渭的胃口早就被伯府的厨子给养叼了。
“不吃给我!”孙重楼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接过徐渭递来的碗,仰头把汤喝了,野菜塞满了口中,他大口咀嚼着。
“好胃口!”徐渭艳羡不已。
“老徐!”蒋庆之丢了个东西过来,徐渭接住一看,竟是一块灰色的东西,他嗅了几下,试探着咬了一口。
奶香味,还是咸甜口。
好东西!
徐渭大大咧咧的坐在蒋庆之身边,“伯爷为何不吃这个?”
我能说压缩饼干吃多了拉不出屎吗?
蒋庆之淡淡的道:“你的身子回头还得调养。”
他低头吃着野菜,徐渭怔怔的看着他,良久嘟囔,“弄什么解衣衣之,推食食之。”
这厮的嘴,真的毒。
蒋庆之端着碗挪开了些。
徐渭却主动凑过来,试图把压缩饼干掰断,可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就上牙!
徐渭一口下去,把压缩饼干咬成两半,递了一半过来。
还默默看着蒋庆之。
感动不?
我感动你妹!
蒋庆之看着那些口水,坚定的道:“我吃饱了。”
“伯爷!”
“我真吃饱了。”
徐渭坐在那里,看着端着碗远遁的蒋庆之,叹道:“虽说知晓这是伯爷拉拢人心的手段,可我却觉得很是受用。”
“你特娘的那张嘴啊!”老酒友胡宗宪在他的身后说道:“也就是伯爷能忍你。”
徐渭呵呵一笑,“古有李太白醉酒闹市,天子呼来不上船。那今日多我一个徐渭又如何?”
“李太白也是你能比的?”胡宗宪觉得这厮的脸皮真厚。
“李太白的诗才我自然是比不了,可若论做事,不是徐某吹嘘,就他那点脑子,换到大明来我能玩死他!”
天色渐渐明朗,俺答那边来人了。
来的是老熟人脱脱,一双眼睛血丝密布,眼袋有些巨大。
“这是没睡好?”蒋庆之问道,仿佛昨日抽了脱脱一巴掌的不是自己。
“大汗准备出发了,令我来此与你等联络。”脱脱依旧是陪客。
“集结!”
蒋庆之吩咐道。
两千余明军集结。
当俺答率部出了大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晨曦中的那个阵列。
步卒列阵在前,骑兵在两翼,这是标准的迎敌姿态。
阵列仿佛纹丝不动,仔细看去,整齐的就像是用线条拉出来的。
“军容整齐。”俺答身边的将领说道。
这时蒋庆之策马出来。
整齐的阵列动了。
“见过伯爷!”
巨大的声音惊的俺答等人的战马有些不安。
蒋庆之策马过去。
颜旭和秦源迎上来。
“今日狩猎不会有什么手段。”蒋庆之说道:“敞开了干。记住我的交代……”
蒋庆之说道:“俺答所部的优势在于弓马娴熟。咱们的优势何在?在于令行禁止,在于训练有素。”
他对秦源说道:“今日一旦军令下达,不可有半分迟疑,否则我只会拿军法说话!”
“伯爷放心!”秦源说道。
蒋庆之策马调头。
“出发!”
两军开动了。
沿着草原一直往西走。
东方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能看到几只早起的鸟儿在空中滑翔。
猎场到了。
脱脱说道:“大汗的人会去驱赶兽类出来,随后各自围杀,以每人获取的猎物多少论胜负。”
这个法子倒也公平。
“俺答汗那边出动多少人马?”徐渭问道。
“一样。”脱脱淡淡的道:“大汗不屑于占这等便宜。”
徐渭哈哈一笑,“那么可否借些马匹用用?”
明军大半是步卒,步卒和骑兵能一样?
脱脱干咳一声,“这是各自的本事。”
徐渭马上接茬,“如此我军用什么,那也是咱们的本事不是。”
脱脱被他带进了沟里,“没错。”
狗曰的!
又一个蠢货被这厮给坑了!
胡宗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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