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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的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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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摩托车行驶在乡村的道路上,两旁的柏树飞速倒退,那真叫一个风驰电掣。风朋此刻心中满满的激动。上班两个多月,花重金买了辆梦寐以求的摩托车,我终于可以好好地开展扶贫工作了,还可以欣赏一路的风景,吹一阵凉爽的风。

咦,不对,凉爽?在这只有几度的冬天,好像有些奇怪。

要是这是夏天就好啦,可以吃着冰棍兜着风,徜徉在自由的乡村林荫小道里,沉醉在浪漫的山间蓝天白云中。

风朋是今年才毕业的大学生,身材矮小瘦弱,人又有些自卑,毕业一开始找了好几份工作,都不太满意。冲动之下报考了乡村大学生村官,一考还真就考上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捉弄着世人。

快活的哼着网络热曲,“爱你我已不再是幼稚的少年,你离开以后我如此的可怜。让风告诉你,我对你的思念,让阳光替我护你的周全……”

不一会儿,来到了第一家贫困户家里,一阵嘘寒问暖。“高叔叔,我是小风,这次来主要是了解你们家庭情况,有没有吃的?有没有穿的?住房饮水有没有保障?还有你们这新修的房子住着还习惯吗?以前的危房咱们必须得拆除了,不能修了新房不拆旧房,这个是违背咱们政策的,如果被检查的人看到,咱们都是履职不到位的。”

两位老人家都已经八十高龄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讲了好多遍扶贫相关的政策,他们老是记不住。老人觉得麻烦,也不愿意拆除之前的危房,偶尔还能堆放一些杂物。“以后要是调查人员询问起来,我可怎么解释。我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咦,这院子好像太脏了,那我就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吧,乡村环保战役就从这个院子开始打响。”

风朋二话不说,拿起扫把就扫起地来。两位老人着急了,这年轻小伙儿来了也不坐会儿就开始扫地,“小风啊,你歇会儿吧,这个地啊,我们每天都在打扫,但是农村就是这样,不像城里那么干净,农村就是容易沾灰,风一吹这树叶就掉个不停,搞得脏兮兮。”

那我就把这树上的叶子全部摇下来,风朋一脚踢在树杆上,叶子是掉了些,脚也踢疼了。“你说你没事跟树较什么劲儿啊?这就是农村,叶子掉了我和我老伴再扫就是了,我们知道现在在搞村庄清洁行动,现在可不敢乱扔垃圾了,路上也干净了,自己走着也舒服。不像以前,路上全是臭哄哄的……”两位老人开始念叨。

是啊,这个到了秋天冬天树叶掉落才是大自然的规律嘛,好像是个什么脱落酸增多来着,哎呀,不管了,“高叔叔,那我今天就先了解到这里啦。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保证随叫随到。我还有几户要去了解情况,就不在你们这里停留太久了,我走啦!”

说走就走,风朋骑上心爱的小摩托就溜了,一路风轰隆隆从耳边吹过。

这是一个处于西南深山的小镇,镇上经济并不发达,甚至有些落后,全镇总共两万多人,就有贫困户就有65户,300多人。风朋一来就得到几户帮扶任务,其实还是很高兴的,一开始做什么都很新鲜。风朋心里也在想做这些的意义,还真蛮有趣,每天都过得充实而有意义。在帮助其实,人活着,不就是开心就好吗。

想到开心,就想到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系的人,“梦,最近忙吗?你现在还好吗?”

不过,风朋已经不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去做,等着他去做。人,不能只关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吧。如果一直沉浸在低落与悲伤中,那也不是风朋的性格了。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如果能重来,风朋或许还是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滴!滴滴!一辆大车呼啸而来,“天呐,我还在骑摩托车呢,想什么呢?”

前方一个急转弯,陡下坡,右边是陡壁悬崖,壁立千仞,风朋此时的车速至少超过60码,根本来不及刹车了,车直接飞过路桩,撞进一旁的水沟后滑向断崖。世界在那一刻陡然发亮,满眼都是红光,通红骤亮,世界似乎嗡嗡炸响。却又悄无声息陷入黑暗,无尽的黑暗笼罩。

第二天,东山日报出现一篇报道,“记者在下午5点紧急赶到现场,救援工作已经展开,事故是一辆大卡车占道转弯,摩托车来不及躲避滑向深渊,事故车辆已被移走,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警方正在对事故现场进行鉴定。记者观察发现,事故现场为急转弯加下坡路段,转弯处有一处凸起石块,大卡车为躲避石块占道转弯,摩托车驾驶者目前已失踪,正在持续抓紧搜寻。据了解,失踪者是今年才来的扶贫干部……东山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要求全力搜寻失踪人员,查明事故原因,切实做好今冬明春交通安全防范工作”。

“我这是在哪里,好像在一个漆黑封闭的房间,呼吸都那么沉重,胸口像喘不过气。啊!真的好痛”

四周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无数光亮的虫子,借着光亮,我发现它们布满我透明的身躯。

“我的身体怎么是这样了?”啊呜一口,它们开始吃了。砰!一声暗响。胸口母亲送的石头仿佛受到极大的洞穿力量,突然粉碎成微不可察的黑色尘埃。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道德经不知何时陡然在脑海焚响。

那些虫子突然融合在一起,骤然炸裂,不断坍塌,无数能量涌泄,泛起一道道诡异的波纹荡向四方。仿佛对面是一个“不同的宇宙”,和我们所在的湛蓝地球没有连接,风朋被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扯着,却没有被撕裂。就像是被巨大引力吸进了一个超空间管道,这里的时空曲率不再是无限大,好像处于一个平面与另一个平面相切的地方,薄薄的黑雾渐渐融入风朋那矮小柔弱的身躯。

“我是不是死了啊。不行啊,家里好不容易培养我毕业,才刚开始我人生的第一步。老爸、老妈、老哥对我充满期待,我还想春节的时候给他们买些特产回去好好过年呢,和老爸从来没有好好说一句话,上次他打电话来我还对他语气恶劣,真的好后悔啊。如果可以,我好想去超市,看一看老妈上班的样子,好想回到家,和老爸好好温柔地说会儿话。

还有那个好久不见的女朋友,心中还抱着一丝幻想呢,风朋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急,来得这么快。

明天和意外,还是意外先来了,梦,终究还是破碎了。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会不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可能我还是会这样做,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或许这一切终究会发生,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意识慢慢在黑暗中散去,地球依然在转动,人们并没有因为某个人的离去而停下脚步。岁月无情,督促着人们不断前行,生怕有人反悔,寻找被遗弃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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