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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宫内新晋的秀女皆已入宫一月有余,也自是不免被人拿出来做了些许比较。
可若说比较,倒却真也没有太多好去比较的,因为除了妍承徽与薛常在二人,其余数人皆未得过寂泽修的传召宠幸。
而这在这两位新人之间,比起鸣翠馆那位仅仅一夜得召的薛常在,数访太极殿的妍承徽颜净植则显得特别了许多,且她本就是入选秀女之中家室最好并受封位份最高之人。
于是宫内自是口口相传,这位端庄秀雅、袅袅婷婷的妍小主日后必然前途不可量……
晨曦初绽,碧波粼粼,锦鲤成群,长桥蜿蜒。
这几日,贤玥终而褪去了前些时日由韵诗所扰的烦闷心情,一早便带着斓秀宫的一众宫人,来到了春南林塘殿。
眼下,她十分中意着眼前的秀美景致,于是便令着宫人将殿内的案几画具尽数搬到了室外。
腿伤初愈的花茵似乎比先前稍微圆润了些,可其举手投足间犹是一如往日般娇巧可人,望之便让人觉着甚是讨喜。且今日她装扮得甚为细致,不但穿上了先前贤玥赐予她那犹为心爱的紫藤蜀锦襦裙,就连平日里时常梳的一个坠马髻亦托着身旁的悦岚理得一丝不苟、极为整齐。
只因今日,贤玥要实现先前便许诺于她的一幅画像。
左右顾盼思量间,贤玥折下身旁花丛中一支清新素雅的夜寒苏,徐徐几步上前抬手仔细地替花茵别在了那犹带清香的云鬓上。
夜寒苏美而不娇,每朵花盞唯有三片纯美的花瓣,宛如翩翩起舞的白蝶聚集于翡翠簪头,从朝到暮,温和润雅地释放着其独一无二的清香。
一如素来醇美可人的花茵一般,望其言表便不由地心生温软。
可不想还未等贤玥站定落下几笔,守于春南林塘殿外的刘真却忽而面露难色地进来禀报韵迟宫内的妍承徽求见。
伫于协心湖畔如丝绿柳下的花茵自是一怔。
而贤玥亦是不曾料到如今这位宫内人人皆作褒扬的妍承徽,竟忽而自己寻上了门来。至今为止,这位风头正劲的妍小主与自己也不过殿选时的一面之缘。
可即便如此,自己对她亦还是有些许印象的,那般的姿容谈吐,确是此届秀女中当之无愧的翘楚。
于是贤玥眉目淡然地示意允诺,但其手中所执的画笔自始至终都未曾落下。
但自刘真匆匆回话之后,贤玥亦察觉到了不远处的花茵神态稍而拘泥,于是她便宽慰一笑道,“无事的,你同方才一般自在些便好。”
春风微拂面,花茵闻言心内一暖,并连忙朝贤玥点了点头。
天际碧蓝,零星云雾。不时,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便独自随着刘真的引介而徐徐入内。
众人只见颜净植衣着素雅,身姿娉婷,肌肤白嫩如玉,颊间微泛起一对浅浅的梨涡,胭脂淡抹,两腮白中透粉。她那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桃花美目更是流盼生光,黑白清冽,蕴着令人不觉间沉醉其中的风雅情致。
“嫔妾给俪贤妃娘娘请安。”
其音清朗,恍若珠玉琳琅。
贤玥犹未停笔,不过用余光瞥见了其独自前来的窈窕身影,索性无心遮掩便直言启声道,“不知承徽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嫔妾携有一物,想在此献予娘娘。”
“哦?那便要请承徽稍等片刻了……”贤玥稍作讶异,秀唇轻启,随之微微地侧过了身子,“待本宫完成此画,再亲自来收下承徽这份礼!”
“是。”
颜净植莞尔一笑,复而恭敬颔首,自始至终都未透出些许浮躁的心思。
尔后,汐岚不卑不亢地将其引至了一旁的太师木椅中稍作歇息,悦岚则缓缓自内殿而出,不紧不慢地替其奉上了八宝暖茶与芋圆甘薯甜羹。
周围侍候着的宫人们此刻也都不禁将目光投向这位仪态雍容大方的妍承徽,在寒寂城内能有着这般出众的姿容与气度,想必亦不会久居那区区五品的承徽之位了……
今日花茵的这幅水墨,贤玥作的说快不快,说慢亦不慢,前后大抵一个多时辰,她便功德圆满地落笔完结。
在湖畔旁伫立良久的花茵在朝一旁的颜净植简单行礼过后,便忙忙喜不自胜地半跑至案几前,观看着她心内畅想过无数次的精美画面。
佳人芙面,仪静体闲,那更花中好。
望着眼前碧波山石旁自己那娇俏明丽的面庞,花茵喜难自胜,自是欢喜到了极致,一时竟眼眶微红地望着贤玥,口中喃喃娇嗔道,“娘娘,您真是这世上对花茵最好的人,花茵永远也不要离开您!”
“斓秀宫里啊,就数你的嘴最甜。”贤玥粲然一笑,玉软花柔,顺势便抬起了左手揽过花茵的香肩,音色低柔道,“快和他们把东西收好吧,我先去会一会妍承徽……”
花茵骤然会意,连忙点头应诺。贤玥亦缓缓地回过身来,一只手负在身后轻抵着腰,随之便向着颜净植坐落之处款款而来。
“让承徽久等了。”
颜净植云髻峨峨,嫣然巧笑,清雅的面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道,“嫔妾倒真不曾想到,娘娘待宫人竟这般好。”
贤玥莞尔一笑,随即落座于颜净植身侧的位中,“那是因为她们对本宫也好。”
融融日光恍若稍而褪去了些,衬得此刻湖畔旁更是水汽氤氲,如梦似幻。颜净植倒也不欲拐弯,从她那飘逸的广袖之中掏出了一个轻巧的楠木小盒便递予了身侧之人。
“娘娘,请您看看这个。”
贤玥玉面淡拂,抬手便接过这个精巧的鸳鸯镂花木盒,并随即扭起了铜环,打开了小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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