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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甑山大寨的第三道山门是最后一道天险,同时也是大寨堡垒的寨门。寨门建在一个倾斜近40度的坡道顶端,两侧山道宽不足20尺,仅容三人并排通行;寨墙也比前两道山门高得多,达到五丈。此时寨中已经得到前面山门已失的消息,大当家许独目和二当家马丈八披挂整齐,如今正站在寨墙之上。
许独目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胸中的怒意几乎喷薄而出。他环顾左右开口问道:“下午来的那个自称姓陈的家伙在哪?他不是说赵旻小儿的部队会在明日午时之后才到吗?怎的尚在寅时便至,而且还直接杀上山来了?!”
“大当家,方才得到前方山门已破,四下里混乱不堪,小的带人去找姓陈的那厮时已不见踪影!已经四处搜索,一直未曾找到,想来必是趁乱从后山逃了!”马上有身边的亲信头目回话。
“娘的!逃得倒快!”许独目将手中的独脚铜人狠狠地砸在墙垛上。“他捆来的人呢?也逃了?”
“这倒没有,那人还在偏厅捆着呢!”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带到寨墙上来!”许独目剩余的一只独目中凶光大盛。“再找个人去给官军传话,告诉他们长官的亲娘舅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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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接到通知的时候吃了一惊,此事涉及到主帅的亲眷,当然不敢擅自做主。赶紧派人下山通知赵旻,顺便收拢部队、清点俘虏以及伤亡情况。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当然最关键的是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无论如何也要布置好防线,避免给对方逃出去。
赵旻收到消息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是不敢怠慢,给张启交待了一声后赶紧策马前往最后一道山门。夏朝以孝悌立国,要真是亲舅舅受困而见死不救,不用言官去参,光是传出去的名声都足够让赵旻从此无法立足。
赵旻赶到最后一道山门前,先向赵云询问了一下伤亡和收获。由于是突然袭击,加上赵云的英勇表现,贼众被吓破了胆,己方战死人员一个都没有,只有四个重伤十余人轻伤。斩杀敌方八十余人俘虏二百多人,其中击毙的敌军中,倒有一半都是赵云一个人的功劳!缴获各色武器三百余件,不过大多不堪使用,粮草倒是一粒都没找到,看来山贼是把粮食都囤积在堡垒里面。
赵旻迎着山风打量着寨墙上被五花大绑的男子。只见他年届而立,长得还算清秀,面白无须;只是脸色铁青,双眼紧闭,死死的咬着下唇一言不发。赵旻的记忆碎片里并没有这个舅舅的印象,想来过去应该没什么接触;自己当然对此人谈不上感情,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贸然发起进攻,这害死至亲的名声自己还背不起。
于是,山寨上众贼寇战战兢兢、严阵以待;山寨下官兵摆开阵势把寨门围得水泄不通。一时间,双方陷入僵持状态。
赵旻心中颇为无奈,这打吧,投鼠忌器;撤兵吧,又甚是不甘。何况兵士们也疲惫不堪,赶了大半夜路,又经历了一番厮杀,刚才被胜利的信念支撑着倒没觉着什么。现在停顿下来,被冷风一吹,好些人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这些部队本就不算精锐,也就杀杀山贼还算凑合,看到如今的状态,赵旻只好下令众人原地休息,自己上前试图与山贼交涉一番。这次共计山贼虽然未竟全功,可也取得了相当的战果,兴许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因为任务系统现在显示的没有任何变化,因此他也摸不准是因为任务目标没有达成还是这场战斗尚未结束不给他结算。
赵旻无奈,墙上的许独目更恼火。昨夜还在憧憬干掉北海王,收获强弩和大笔钱财;谁料几个时辰以后竟然被官兵包围,手下又都是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惶急不安,人心浮动。这要官兵当真决心强攻,还有几人会陪他死守,许独目心中还真没什么数。因此别看他现在一副要与官兵血战到底的架势,其实内心一直打鼓,对谈判的愿望比赵旻还要强烈几分。
虽说双方都有和谈的愿望,剩下的只是如何谈判的问题,但恰恰就在谈判地点上双方产生了分歧:赵旻自然不会答应进山寨去,自己的小命多精贵啊!犯的着在这赌这些粗坯的诚信?说实话赵旻是一点都信不过这些贼寇。许独目也不敢开寨门出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诳开寨门趁机冲杀?反正他也不会冒这个险。总不至于两边就隔着院墙大声喊着来谈吧?于是双方再次陷入僵局。
此时已经即将天亮,官兵固然是一夜未睡疲惫不堪,山贼也是惊恐不安精神紧张。众人见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打起来,不免放松下来,或坐或躺的开始休息,甚至有人躺下没一会就发出沉重的鼾声。
就在众人心神松懈的时候,异变突生!只见贼寨后方突然燃起大火,四下里浓烟滚滚,许多山贼在烟雾中狼奔豸突,奔走呼号;还有人被大火引燃,连声惨叫;更多的人则是一脸茫然,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间,听得有人狂呼:“山寨破了!官兵从后山杀进来了!”
赵云在城下一见城头火起,精神一震,对赵旻一拱手:“必是眭军侯从后山偷袭得手,某这就去召集部队,内外夹击!”说完也不等赵旻反应,转身就招呼队伍去了。留下赵旻一个人哭笑不得:舅舅啊!你可不能怪我!安排偷袭的时候可不知道你在里面。大不了明年多给你烧点纸钱?
寨墙上的许独目须发尽张,目呲欲裂,嘶声大叫:“官兵卑鄙!小的们,誓死保卫山寨!”说罢转身下墙,亲自带人去救火。临走时交待马丈八,“去把姓夏侯的那厮给砍了!”他心头其实已经有了退意,往后寨去救火是假,从后山寻机而逃是真;马丈八对自己言听计从,只要杀了夏侯杰,就断了贼众投降的可能,只能与官兵拼死争斗;战斗拖得越久,自己就能逃得越远!
马丈八轰然应诺后提刀转身来寻夏侯杰,此时赵云已经带人冲近寨墙。其实正常情况下从坡底到墙边的短短百步完全可能成为死亡之路,路窄颇陡,加上寨墙上准备了大量滚石檑木,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态势;可惜此时墙上贼众已经大乱,大多数人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最忠于许独目的一批人又基本都被他带离墙上,因此在赵云率众攻击之时竟没有一个山贼能做出有效的防御!
官兵并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因此攻寨只能采用攀爬山崖或者搭人梯的方式,对此赵云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提弓在墙下守候,看哪里墙头有人搬滚石、檑木,便一箭穿心!此时他突然留意到墙上有一彪形大汉,手提一把剔骨尖刀,面色凶狠,想必应是寨中头目,遂张弓搭箭,一箭射去!
马丈八此时已到夏侯杰身边,正狞笑着欲上前一刀了结性命,岂料一只利箭破空而来,正中脖颈,力道之大甚至让箭尖从另一侧突了出来!马丈八手捂脖颈,眼中流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嘴边还残留着嗜血的笑容,慢慢的滑倒下去。夏侯杰就在身边目睹这一切,有些痛苦的闭上眼:“还不如让他一刀杀了干净!”
许独目正带人往后山奔逃,还未出门,烟雾中突然撞出一彪人马,正是从后山摸上来的眭英等人!原来眭英得了命令,从后山一路狂奔;谁知道一是路程由于绕了个圈远了不少,二是后山小路崎岖难行,速度上便慢了许多;待赶到后寨时见寨墙上火把通明,猜想前寨或许正在厮杀,此时正是敌后偷袭的大好时机,于是分成四队,以队为单位分头放火。恰恰此时山贼注意力都被前寨吸引,后寨几乎无人防守,使得眭英轻易得手,一举建功!见点火成功,眭英一面命人四下聒噪散布山寨已破的言论,扩大混乱,一面亲自带领百人,守在后寨出口以防有人走脱。果然,这一守就守到一条大鱼。
两拨人马在后门遭遇,许独目心知已到了拼命的时候,大吼一声,率领众贼拼死向前厮杀。眭英见领头之人凶猛异常,手中独脚铜人挥舞如风,只一照面便砸得两名士卒脑浆迸裂!眭英大怒:“贼将休得猖狂,待某家来会一会你!”
眭英本是将门子弟出身,虽已家道中落,但家传武学还是勤练不掇。他年纪轻轻便做到南军中军侯一职,平日里自视甚高,在军中也罕逢敌手。但自从遇到赵云一招至败后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下来后日日潜心苦练,发愤图强。这次好容易碰到个对手,正是兴奋得手痒难耐!
眭英挥舞大斧,许独目抡动铜人,双方都是重武器,带着呼啸的风声猛地撞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巨响!两件武器均被反震得高高弹起,彼此都在心下倒吸口冷气——好大的力气!战场上容不得迟疑,两人不约而同的大吼一声,再次虎扑而上,缠斗在一起。
单以力道来论,双方相差无几,眭英仗着武技精妙,许独目则是多年在血战中拼杀出来的经验,彼此半斤八两,一时间难分胜负;反是虎贲精锐训练有素,又有阵型支撑,步步为营,杀得众贼死伤惨重,叫苦不迭。眭英见到场面占优,心下笃定,也不与许独目拼命,只是死死缠住他不让他有走脱的可能;反之许独目心下焦急,只拿眼四下里打量,看哪里有机会逃脱。可惜毕竟战场厮杀,哪里容得他这样分心?只一个恍惚,便让眭英觑得破绽,一斧砸在许独目左肩之上,顿时让他半个身子麻软,瘫倒在地。
眭英将斧尖递到许独目的颈前,四顾大吼一声:“贼首已被生擒,尔等何不早降!”剩余的贼众停下手,彼此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绝望,只好低下头,纷纷放下武器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