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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玥知道自己躲不过他,而且她也不打算躲开。
刚才他的表现让她很满意,也许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人家不都说在哪里跌倒的就要在哪里爬起吗?她是栽倒在沈良夜身上,当然要从他身上爬起来。
顺便还要借着他的手,把以前别人借助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一一讨回来。
当然,这事儿做起来不容易,她要慢慢来。
明玥趁乱给沈良夜带到了一间空屋子里,看样子应该是艺人们的化妆间。
门一关上,沈良夜的身躯就压了过来。
明玥老老实实的靠在门板上,唇角带着一点淡淡的微笑,却没有到达眼底。
即便她厌恶他的靠近,却没有推开他。
她垂着眼帘,密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挡住了里面的情绪,让她看起来只是笑微微的,有种水做的温柔。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良夜十分不喜欢她这样子。
他想要她打他骂他甚至泼辣的去挠他的脸,却不希望她用这样的一副假脸来敷衍他。
不同于以前的蛮横掠夺,他微微起身离开了她,两个人之间有了空隙。
明玥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沈良夜压过来的时候她需要多大的毅力才压住了要把他推开的冲动。
他的体温他的气味甚至他的触感都让她浑身发冷,甚至有种撕裂一样的疼从骨子里透出来。
她垂头保持着沉默,有些早就计划好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门外,不时的有脚步声路过,偶尔还有低低的交谈声。
不过隔着一道门,却又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屋里并不算是小,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沉滞闷顿起来。
明玥伸手去拉门把手,“我要回去了。”
沈良夜却抢先一步按住了门,“你要去哪里?”
“我住在朋友家里。”
沈良夜低头去寻找着她的眼睛,大手在她裸露的肩头上揉捏着,“玥玥,回家吧,我们好好过日子。”
明玥终于抬起了眼帘。
长长的睫毛微颤,就像摇曳在风中的花蕊一样娇嫩又美丽。
她的眼睛里划过一抹无法掩盖的讽刺,好好过日子,亏他想的出来。
天天和明玉纠缠不清,甚至在洗手间里还热吻偷情,这样也能好好过日子?
是他沈良夜把他自己看的无所不能还是他把她明玥看的太下贱?
一根细白的手指举到他眼睛中间,她姿态慵懒且优美的摇晃着。
“这可不行,你让我怎么回去呀?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从客厅的茶几到门口全是我的血,洗掉了吗?对了,家里还有个婴儿房,我买了很多东西放在里面。孩子的尿布、奶瓶、尿不湿、纸巾,还有我朋友送的婴儿车,我怕我看到了会想起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沈良夜瞳孔痛苦的缩起来。
他捏着明玥肩膀的手松松的垂下落在了身侧,声音也低下来,“玥玥,我们不去景云苑。”
“那住你们沈家?算了吧,你妈可是说我怀的是小贱种,我才不去自找没趣。”
她轻慢的态度有些倨傲,甚至都不屑于掩饰对他的讨厌,这让沈良夜更痛苦。
垂在身侧的手还是没经住诱惑,他拉了她的手,细细的握在掌心里摩挲,“玥玥,我们住别的地方,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买。”
明玥勾起眼睛媚然一笑,“可我就喜欢景云苑。”
“那我把房子重新收拾一下。”
笑意凝结在脸上,有些晕不开的涩滞,“房子可以粉刷装修,那人心呢?也可以粉饰太平吗?”
沈良夜的手骤然握紧了,那力道大的能把明玥的骨头捏碎。
她疼的眼泪汪汪,却偏偏不喊一声,就这么木然的看着他。
沈良夜退后一步,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玥玥,对不起。”
这些话,说了很多遍,其实已经没什么意思。
一句对不起,只有轻轻巧巧的三个字,难道就能抹杀曾经所有的伤害吗?
明玥推开他的手,拉开门就往外头走。
沈良夜片刻的愣怔后立刻跟上去。
他好不容易把她给盼回来了,又怎么能轻易就给放弃?
“明玥,跟我回去。”
明玥眉眼弯弯,一点都看不出怒气,可是手上的动作却干脆利落,“请沈先生放开我。”
“玥玥,别闹。”他想要去抱她,只要能把她留下,他不建议用点强硬的手段。
可是,他并没有得逞。
白景誉跟个煞神一样站在他面前,把明玥拉到了他的身后去。
他晃着拳头,一个好好的佛系青年变成了怒目金刚,“沈良夜,你还想要干什么?”
沈良夜忽然想起那天在洗手间里的事。
这个神经病竟然在将近一年没理会自己后,一理会就提出了要比谁尿的远。
他们是0岁不是岁,沈良夜自然不会陪着他疯。
看他还一个劲儿嘲笑沈良夜用肾过度,虚了。
现在想想,那个在女洗手间窥视他的人应该就是明玥,而白景誉这样东拉西扯的就是为了给她打掩护。
瞬间有些嫉妒,看白景誉就更加不顺眼。
不过他倒是没有发怒,反而好脾气的笑笑,“景誉,你也来了。”
白景誉颇有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沈良夜怎么一下变得跟个人似得?
“玥玥,我们走。”说着,白景誉拉起明玥的手,转身就要走。
沈良夜的声音凉凉的,带着浓郁的酸味,“景誉,你要带着我的老婆去哪里?”
白景誉回头冷笑,“你的老婆?不要以为当着记者说了句话玥玥就该跟你乖乖回家,你等着接离婚起诉书吧。”
沈良夜不跟他争辩,却飞快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走过去给明玥披在肩头。
他的动作太快,简直是防不胜防。
他的手按在明玥的肩头,阻住了她去拨掉的小手,“披着,外面冷。”
熟悉的气味把明玥包裹,她感觉到身体就像被千万根细如牛毛的针给扎着。
嫣红的嘴角一抽搐,明玥往前走了俩步,做工精良的西装从她肩头滑落。
高高的鞋跟踩上去,她好不可惜的践踏。
白景誉适时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明玥披上。
明玥用手捏紧了,甜甜的对白景誉一笑,“谢谢你,景誉哥。”
说着,把另一只手插进了他的臂弯。
沈良夜看着他们般配的身影气的直咬牙。
出了门儿,一阵冷风袭来,明玥不由得缩起了脖子。
她问白景誉,“景誉哥,你冷吗?”
白景誉身姿笔直,“当然不冷,我穿着羊绒衫呢。哪里跟你似得,只顾着好看。”
明玥想要解释自己是穿着大衣的,可进宴会厅的时候交给了服务生,可是这时候她实在不想回去拿。
耍赖一样的把白景誉的衣服裹紧了,她撒娇的说:“美丽冻人你没听过吗?阿嚏。”
白景誉不由得伸手把人给搂紧了,“果然是冻人了,快走吧。”
在车里,明玥收起笑容,她认真的对白景誉说:“景誉哥,对不起。”
白景誉要去开车钥匙的手一顿,转头看着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你不愿意我再找沈良夜,也不愿意我再和明家的人搅合,可是我却不听你的话。”
白景誉转过身,也同样认真的看着明玥的脸。
外面路灯和车辆的流光照进车里,明玥的脸也忽明忽暗,那双总是帧静清澈的眼睛,也变得乜明乜暗,说不出的诡异。
他轻声叹了口气,“玥玥,我终究不是你的亲哥哥,有些话我也只能点到为止。这些天我有想过,要是我的东西给人这样糟蹋霸占了难道我就会一直退让吗?”
“你会吗?”
白景誉摇头,“我不会。其实就是因为看到了你受的苦才只想要你过得好一点。可是生活上的平稳不代表心里就舒服,所以……玥玥,不管你做什么都别瞒着我,我能帮的就帮,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景誉哥……”明玥咬住了下唇,可是还是管不住发热的眼眶,她扑到了白景誉的怀里。
说起来,她和白景誉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到底不值得人家为她做这么多。
这一年,他做的比亲哥哥还要多,而且无所求,只是单纯的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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