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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陵卫跟过去了，显然也不想放弃这个削弱敌人的机会。这令刘向感到一丝不妙，他们似乎真的是在随机应变，并没有通盘计划。
为什么会这样？
刘向百思不得其解。磨刀也不是这么个磨法，长友镖局的实力显然不足以跟这帮贼寇相抗衡，冒然前来不过送死而已。这不是磨刀，这是毁刀。莫非……徐总镖头手上还有杀手锏？足以抵消近两百名jing锐士兵的优势？
信息太少，一味猜测没有意义，刘向很快略过这一节，转头专心留意四方动静。
雅稚、老郭和四根同样在jing惕地赶路。四人一路沉默，谨慎地摸向山头，速度都不快。他们的形踪已经暴露，贼寇正在山上拉网式地搜索，现在再想偷偷摸到狼穴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此时天上的圆月不知什么时候落山了，群星渐亮，竞相争辉，光线却不可避免地暗了下来。呜咽的夜风中裹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带来阵阵寒意。
临到地头时，老郭突然低声道：“那些畜生越来越近了，你们这样上去不行，会被闻到气味。”
“你有办法？”刘向扭头，同样小声问。
老郭点了点头，掏出一只瓷瓶：“涂在身上。”
刘向接过瓷瓶，拔开瓶塞凑近一闻，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冲进鼻子中。这股味道相当浓烈，呛得他直想打喷嚏，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现在打个喷嚏可是很要命的。
瓶中是粘稠的液体，涂在身上到是不费事，刘向和雅稚两人一边走，一边在甲具上涂这些粘液。刘向的嗅觉不灵敏，还没多少感觉，雅稚却大点其头，她已经闻不到两人的体味了，尽是那股泥草味。
涂完粘液，狼穴已经不远，四人停下脚步，开始采药材。
刘向对药材一无所知，自觉充当了哨兵的角se。老郭不知道是不是也不懂，同样没去。那位名叫韩四根的陵卫铠武士到是个中好手，雅稚一说形状和气味，他就明白是什么药，两人猫着腰，在周围忙碌起来。
现在已经是初冬，又正值深夜，气温比较寒冷，因此没有虫鸣鸟叫声，四野一片安静。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刘向却没有焦躁的情绪，他的耐心一向很好，也不担心会被贼寇发现。旌霞山虽说不大，毕竟也是座山，两三百号人洒在其中连个泡都冒不出来，想找到他们四个除非是撞大运。
“老郭，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能问问么？”刘向开始动心思了。这次剿匪处处都透着诡异，不弄明白他没法心安。
“问呗，能回答我就回答。”老郭随口回应，显然也知道他现在的心理状况。
“申屠烈，也就是那名唬虎卫的校尉，初级将军的级别，也不算低了吧？这种人可是知道唬虎卫不少内情的，为什么陵卫不打算吸收进来？”这个问题刘向早就想问了，大家同是特殊部门，没理由不互相渗透。
“你得去问他。”老郭的回答出乎刘向意料，“这家伙一来就奔朔北军团去了，还杀了我们几名力士，如何吸收？”
这么一说，刘向明白了。力士是陵卫中最低级的人员，却是有编制的，不算外围，申屠烈的举动摆明了是要跟陵卫作对，难怪陵卫会如此表现。
“朔北军团，跟陵卫是敌对的？”刘向试探着问。脑中突然闪过在孟掌柜那里初次见曹猛的情景，那会曹猛得知自己和雅稚是长友镖局的人后，表情很是奇怪，忌惮中带着少许不屑，这应该是有原因的。长友镖局是齐王的人，上余郡守备军同样是齐王的人，难道说，陵卫也是？
刘向被自己这个推测吓了一跳，像陵卫这样的特务机构，应该紧紧握在皇帝手中才对，如果它被齐王控制了，那后果会相当严重。难怪齐王敢私藏昊天帝印，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小子，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你只要明白一点，你是殿下的人，其余的别多问。”
老郭这话等于默认双方敌对，刘向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
“那边军怎么没接受申屠烈？”他转口把话题拉了回来。
“笨蛋！”老郭闻言双眼一瞪，低声道，“刚刚还当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如此简单的事都不明白？边军是干什么的？他们跟巫蛮有血海深仇，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巫蛮手里，而那家伙在东唐国的罪名是勾结巫蛮族，谁敢接受他？谁要是敢开这个口，夜里脑袋就得搬家，都等不到第二天早上。那帮兵匪可不懂什么叫大局，管你多大的官，照杀不误。”
刘向讪讪而笑，也不气恼，其实这个道理他懂，故意这么问，不过是为了引出下一句：
“申屠烈应该也明白这一点吧？为什么他不投陵卫，反而去找边军？”
“孙瑜是太子的人。”老郭言简意赅。
刘向心中一动，终于弄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这令他有种拨开云雾见天ri的舒畅感。
孙瑜是朔北军团的最高统帅——都督，手掌十五万大军，雄霸金阙国北疆。既然他是太子的人，那申屠烈显然是不看好齐王，所以才舍近求远，去跟朔北军团联系。目的，自然是想投奔太子。
刘向完全可以理解这种做法。陵卫再可怕也不如实打实的jing锐大军，齐王的力量比起太子来还是弱了不少，又差了大义名分，两相一比较，显然是投奔太子更有前途。
然而问题来了，太子是什么人啦，那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小小一个校尉如何能入他的法眼？申屠烈要是没有大功，连让太子听到他名字的机会都没有。边军不敢接，太子不知道，申屠烈的处境一下子就尴尬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落草为寇，寻找机会立功。很显然，他把目光盯向了齐王的势力，先打上余郡守备军，再引陵卫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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