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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刘向取出那盒星石,整整三十块,递到孟掌柜面前。孟掌柜仔细察看一番,确定示意数目和品相都没问题后,再推给曹猛。曹猛略一过目,点了点头,直接收入怀中。这种交易不能付诸纸上,因此双方并没有签订协议。
刘向也不怕被人坑了,孟掌柜店里的货物比三十块星石的价值高出百倍,有他作保万无一失。
买卖即成,桌上的气氛立时为之一变。双方都是爽快人,杯来盏往之下是越处越愉快,渐渐就开始称兄道弟起来。在场五人就数刘向年龄最小,只能一律喊哥。那两名孔武有力的汉子是曹猛手下的屯长,一个叫成斌,另一个叫肖岩,都是实力强大的铠武士。
酒过三巡后,刘向说起话来也没多少顾忌,忽然想起流寇的事,于是就问了:“曹哥,那帮流寇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要出动大军围剿?不正常吧?”
是不太正常,上余郡是金阙国的北方边疆,民间尚武之风很浓,基本人人都会两手乡下把式。乡里又有自发组织的乡勇,对付寻常蟊贼不在话下。这帮流寇居然能在上余郡横行无羁,甚至惊动正规军出剿,确实有些蹊跷。
曹猛酒性正浓,对这种不算军事机密的话题也没顾忌,随口就回道:“那不是一般的蟊贼,而是从北边来的蛮子,有三十多个。据说这帮巫蛮个个都是星战士,寻常武夫不是他们的对手。”
巫蛮族?
刘向心中微惊,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既然是巫蛮,那边军为什么不动?边军的职责就是守卫边疆,发现异族应该立刻出兵追剿才对,怎么会轮到地方守备军出马?地方守备军的实力比边军可差远了,无论武器铠甲还是后勤指挥都不行,而且他们还没铠武士编制。
刘向酒性上头,也没有多想,既然心中有这个疑问,就提了出来。
曹猛的反应比较奇怪,他把酒碗把桌上一搁,扭头看着刘向,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表情道:“其中的原因嘛,就得问你上面的人了。”
“怎么意思?”刘向皱了皱眉,脑袋还有些迷糊。
“要问你们长友镖局的东家,明白没有?”曹猛把声音提了一点,见他还是没明白,再次提醒道,“斩杀巫蛮星战士是军功,而且是大功,有人想抢这份大功,懂了没?”
“这……不可能吧?”刘向有些不敢相信。
边军可不是软柿子,而是个恐怖的庞然大物。金阙国三大边军,上余郡所属的朔北军团就是其中之一,总兵力超过十五万,铠武士有三千多名。如此强悍的实力,谁有这个能耐挤兑它?长友镖局的东家姚俊不过是个有点势力的大商贾,对平民百姓来说确实高不可攀,对上朔北军团,那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
很显然,是镖局背后的靠山出手了。这个靠山又是谁呢?谁有这种左右朝局的能耐?
“可能也好,不可能也罢,事实就是我们边军被绑住了手脚,不能去碰那帮蛮子。算了,不说了,说了闹心,喝酒。”曹猛愤愤然举起酒碗,一仰脖子就灌下去大半,酒量着实惊人。
刘向可不想就止打住,他对这个神秘的靠山一直都很好奇,听曹猛的语气,似乎知道点内幕,得套点口风出来。“曹哥,能不能说说,我上面那位……”刘向伸手往屋顶指了指,“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不知道?”曹猛奇怪了,两眼一翻,直愣愣地瞪了刘向半晌,突然一阵爆笑,“哈哈哈,刘老弟,闹了半天,敢情你还没进那圈子啊。幸亏我先前不知道,要不然,那天就把你和那个女山巫给剁了。”
两位屯长也齐声大笑了起来,肖岩一拍酒桌,囔囔道:“那现在这大把的银子就没了,天意,绝对是天意。刘老弟,你跟咱们军侯有缘,干脆碰一个。”
刘向讪讪而笑,也不废话,端起酒碗跟曹猛碰了一下,咕噜一声一碗酒全灌进肚子里。
曹猛同样一口喝光,完了抹了抹嘴道:“具体是哪位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是这个身份。”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虚画了一个字。
刘向看得明白,正是一个“皇”字。
皇?皇帝,还是皇后?又或者是皇叔皇子皇侄皇孙?
皇室人员有不少,光凭一个皇字还没法确定那人的身份,不过刘向却隐隐猜到了。
私藏昊天帝印,又拥有令朔北军团低头的强大势力,除了太子张邴和齐王张佑外,金阙国内不作第三人想。其中齐王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他的封地就在齐州州治天峻城,离上余郡很近,对朔北军团的影响力自然比远在京城的太子大。同时太子名正言顺,私藏昊天帝印的可能性也比齐王小。
齐王……
刘向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荒谬感。当时杨婵就是让他去投奔齐王,而他不愿意依靠女人,没听杨婵的话,坚持自己找差事做,没想到结果还是一头撞进了齐王的局中。世上最滑稽的事,莫过于此。
接下来五人天南地北地一通胡侃,酒足饭饱,宾主皆欢。曹猛看看天色,觉得再不回军营不行了,提议结束。刘向也不强留,很快唤店小二过来结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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