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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浮听说外孙含冤而死,气得旧疾复发,险些过不了这关。
头七刚过,楚沉夏便提出要去看病重的外公,然而这一走便是三年,期间信件无数就是不肯回来。
偏偏黎浮也帮着自己的外孙,一句:“我年纪大了,没几年可活了,就让沉夏能多陪我几天是几天。”便打发了他们夫妻俩,至此再无提过接沉夏回去的事,只是楚夫人往山上跑的更勤了。
这日,是楚沉夏的生辰,楚夫人一大早就来到了山上,笑着拉过儿子到桌前。
楚沉夏目光一闪,有些动容:“母亲这一脸的风尘仆仆,想必是起了个大早,这山中晨露重的很,母亲身体不好,何必亲力亲为?”
楚夫人将面从食盒中小心翼翼地端出来,语气颇为可惜:“这面有些冷了,诶,这几日天气是不大好,我紧赶慢赶,这面还是冷了。吃了怕坏肚子,还是不吃了。”
楚沉夏一愣,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看起来又苍老了几分。不动声色地将面移到自己面前,吃了两筷才抬头:“果然好吃,母亲亲手做的面当真美味,劳烦母亲了。”
“这面啊,不是我做的。”楚夫人盯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失笑道,帮他整理飘出来的发丝,才轻声说道:“是你父亲做的,为了给你做这碗面,他学的时候可浪费了不少面呢。”
手中的动作一顿,他将口中的面咽下去后才沉着脸说:“母亲,我吃饱了。”
楚夫人脸上的笑意全无,有些不解道:“夏儿,你到现在还在怪你父亲吗?”
楚沉夏嘴角扯起一丝笑意,但叫人看着却毫无喜意,语气极淡叫人听着疏远:“怎么会呢?”
“当年出了那样的事,你父亲后来为官也是明哲保身,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沉痛,连忙截住母亲的话头:“母亲,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除了平添伤感,并无大用。”
楚夫人听他这么说,便知他心中的结还未打开,只好移开话题,有些无奈地问道:“夏儿,你什么时候回家?”
“孩儿,还要在外公这里多待几日,来年春天孩儿便回去。”
楚夫人原本只是按照惯例问问,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回来了,意外之外不免有些激动,脸上现出一丝欣慰。终于还是长大了,不似从前那般固执倔强了,当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脸上的稚气早已褪尽,多了几分稳重,英气的眉目从未变过,还有,那双耀耀生辉的眼睛依旧清澈地叫人一眼看到底。
楚沉夏见母亲怔怔地望着自己,微笑着唤了两声母亲,楚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应声。
他难得正色道:“孩儿有一事要劳烦母亲。”
不知为何,眉间急促地一跳,牵动起她当年的情绪,楚夫人有些不安地问道:“什么事?”
楚夫人听完他说之后,表情才渐渐放松下来,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后才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放心,这点事情,还在母亲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三日后,楚沉夏接到一封信,信封写着沉夏启三个字,他不打开也知道信封内却是一张白纸。
那是他与那个人的约定,沉夏启表示一切正常,沉夏亲启表示事情有变。
推开窗户,望眼过去是烟雾缭绕的山峰,他的房间就建在悬崖上,只一低头,便能看到深不可测的山谷,如同深不可测的人心。
手一扬,信随着风飘开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信的去处,这才将窗户合上。
脚步声突然渐近至背后停止,楚沉夏翛然反身出掌,来人眼神里明显有些惊讶,继而嬉笑了一声,便迎着他的掌法出击,几招过后,便有些沉不住气,笑着讨饶道:“好了,好了。”
楚沉夏收回掌风,挑眉道:“你倒是有空来我这里。”
来人一张脸极为白净,白净的有些通透,五官分明看上去精气神十足,一双桃花眼格外出彩,说话声也是温柔的不像话。叫人一眼认出是闻名于江湖的桃花娘子景旡。桃花娘子虽为男儿身,但扮成女装的样子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桃花眼下。
景旡眼波翻转,声音妩媚得叫人骨头都听酥了:“多日未见,我甚是想念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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