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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县令见苏有才垂头站在那儿一声不吭,陈凤娇和苏蕴武则神情十分激动地指着苏有才痛骂。
苏薇眉头一皱,苏有才一直保持缄默,在这件案子上虽然对自己一家有利,但如果苏有才这次从这案子中脱身,以他记仇的性子,一计不成肯定会另生一计,就像蛰伏的毒蛇的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跳出来害人。
陈凤娇和苏蕴武还在堂下喋喋不休地辱骂苏有才,他们刚刚被打板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后悔来县衙状告苏薇一家,看见苏有才带着苏婆子和朱桃花来了,又重新燃起希望。
谁知苏婆子和朱桃花两个蠢妇本来说起苏薇一家人的忤逆之事来十分顺溜,谁知道后来居然说到了什么苏薇被鬼怪附身之类的事情上,倒反而遭县令大人训斥,前面做的供词的真实性也让人起了疑心。
何况苏家村那两个苏有才请来的证人不但没发挥作用,反而还暴露了受苏有才教唆的事实,苏有才本人则是几次三番试图偷偷溜走,陈凤娇虽然泼辣,但也有几分精明,她已经感觉到今日似乎情势有些不对。
“县令大人,民女有事情要禀告。”苏薇道。
孟县令之前就见识过苏薇的牙尖嘴利,不过此时这正是他所需要的,这堂上一个个人说起话来都如疯狗乱咬一般,毫无条理,倒显得县衙大堂如同菜市场一般,也显得他这个县太爷很没水准,治下都是这样没有素质的刁民。
何况知府大人和林三少爷还在一旁旁听,这样乱纷纷地实在有碍瞻观,孟县令温和地对苏薇点头道:“你且慢慢说来。”
“方才我听苏二牛说是苏村长叫他来指证我家忤逆不孝,既然苏村长能使人来作证,想必对我家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不知为何现在却一言不发?是心虚?还是另有隐情?”苏薇连珠炮般发问。
“苏有才你莫非真是诬告心虚?本官问你话你为何不答?还几次三番想偷偷溜走?”孟县令觉得抓住了今日审案的突破口,他听了陈凤娇和苏蕴武的话之后已经认定就是这个苏有才捣乱,教唆这二人来县衙告状,此人正是今日这案件的始作俑者,也是害自己差点儿失了知府大人欢心的罪魁祸首。
孟县令看苏有才的眼神分外凶狠,苏有才抬头偷眼看了一眼,更是吓得直往后缩。
石知府见孟县令居然被苏薇的话牵着鼻子走,眉头微蹙,这明水县令之前官声一般,但也没有太多负面的传言,谁知原来竟是如此糊涂的一个人。
孟县令不知道石知府对他的观感已经十分不好,他见苏有才往后缩,心中更是愤怒,惹了老子一身骚,现在居然还想跑,他再也忍不住狠狠拍了下惊堂木,大喝道:“苏有才,你挑唆在前,现在又想畏罪潜逃么?”
苏有才一听畏罪潜逃中的罪字,吓得跌到在地,他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乡村土财主,这财主还是相对于苏家村家家精穷来说的,在这明水地界上还真算不得什么,要不是他妹子嫁给了黄举人,他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嚣张。
只是他虽然打的一副好算盘,现在想置身事外却是晚了。
他忙跪倒在地,向孟县令直磕头道:“草民不敢!草民没有教唆苏二牛和苏大成诬告,更没有挑唆陈凤娇和苏蕴武做什么,我只不过与他二人说起了村中的一些琐事,谁知道他二人居然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苏有才几句话就想把自己撇清,他看见林皓和石知府时就已经决定了,今日想要陷害苏薇只怕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如再寻机会,就算苏薇有了这两个靠山,但林三少爷终究会回京城,石知府也可能会调走。
至于陈凤娇等人会因为他临阵反口受到什么惩罚,这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好你个苏有才!你居然来个死不承认,看来你昨天来我家店里就没安好心,老娘今天一定要和你拼个鱼死网破。”陈凤娇直起身来愤怒地瞪着苏有才道。
陈凤娇和苏蕴武见苏有才不但临阵脱逃,还矢口否认对他们的挑唆,他们这才发现自己是被苏有才当了枪使,两人方才被衙役们打了几棒子,现在还是浑身酸痛。
这全拜苏有才昨天来家里说了那些话所致,这个小人今日居然还背后插刀,陈凤娇和苏蕴武对他的怨恨一时超过苏薇。
陈凤娇跪伏在地上道:“县令大人,苏有才他撒谎,分明是他昨日来我家说我二弟妹一家忤逆婆婆,还殴打老人,我们为人子女看不过眼这才来县衙告状,谁知道一转眼他就不承认了。”
陈凤娇倒是说得义正词严,仿佛她们来县衙告状真的只是为了帮苏婆子讨回公道似的,说这话时,她还假模假样地膝行到苏婆子身旁,殷勤地叫了声:“娘,你是不是被二弟妹一家殴打,大人最是清明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她虽然要反驳苏有才,可是却也不愿意放弃整治苏薇一家,话中颇多为自己开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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