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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言在去锦宫里头将养了两个多月,肚子微微隆起,连脸也圆润了些,时间不紧不慢地进了六月。
辰统三年的六月,是辰统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大规模选秀,君言等人的入宫不过是太后择选的人家直接抬了进来,而三年一次的选秀却不同。
四月里就都准备了起来,各家小姐均请了教养嬷嬷教习规矩,行为举止,举手投足甚至是一颦一笑都有讲究。
五月各地方已将甄选完毕的秀女送上了京城,至六月初六那日,宫门大开。
络绎不绝的各家轿子将世家小姐们从偏门抬了进来,进了储秀宫。
可这还不算,宫里有名望的老嬷嬷们要一一检查秀女们的身体状况,筛选下一批,身上有胎记,疤痕,身有残疾的都不能留下。
如若荣修仪跟着这批秀女进宫,就算再如何容姿倾城,也是过不了初选的命。
留下的秀女一一排开,竟也有五六十人。
四人一个厢房被安排住下,就要展开为期一月的教导。
而此时此刻,太后才开口解了君言的冤屈,动不了贤妃,随意找一个替罪羔羊还不容易?御膳房的掌事就遭了秧。
太后娘娘只说是那掌事忙昏了头,不小心将入菜的慈姑混入了禧嫔的红枣茶里,因心里害怕被怪罪,而寻了启祥宫里头的小宫人串通一气陷害于顾婉仪。
这理由说到底还是有些牵强,可是太后认同了,后宫里就没人还敢再有疑问。贤妃再张狂,始终也是忌惮太后三分的。
君言顺利从去锦宫里搬了出来,太后为安抚君言,特地赐下名贵药材,绫罗绸缎。
当然,这些已经不是后宫妃嫔们关注的焦点,当君言六月十五出现在寿康宫里,宽松的襦裙也遮不住隆起的小腹。
贤妃眼里的怨毒根本毫不掩饰,连婉淑媛的茶盏也一不小心打碎在地上。
面色最不好看的当属禧嫔,她的孩子丢了,君言却怀上了,个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
君言刚要福□子请安,太后就出了声:“你如今身子重,这些礼节也可免去,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咱们皇上的孩子已经去了一个,这一胎可千万得给哀家保住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严厉,太后娘娘的目光扫过贤妃,略微停顿后才挪开:“这些日子也苦了顾婉仪在去锦宫里头,怀着身孕却蒙受冤屈。”
贤妃就算想给君言一个下马威,现在也只能扯着帕子开口道:“是呢,顾妹妹三月不见,竟立了这么大一功,妹妹还是仔细着自己的身子,别磕着碰着了才是。”
“嫔妾谨遵贤妃娘娘教诲。”君言还是欠了欠身,鸭卵青的衣衫将她衬得十分素净,与贤妃的浓妆艳抹形成鲜明对比,眉宇间也尽是柔和。
贤妃碰了个软钉子,碍于太后娘娘在场,不能多说什么:“那便好。”
自己说不得,自然要让枪子儿上,只是安婕妤自从被贤妃当做了弃子就安分了很多,平日里根本不爱说话,婉淑媛又是个软性子,犹犹豫豫地不敢说,说出来也掐不到点上,恨得贤妃一阵牙痒痒。
倒是禧嫔,从未见她这样主动地说过话:“从前嫔妾就知道顾姐姐是做不出这等事儿来的,如今真相大白,顾姐姐还有了身孕,真是可喜可贺。”
她面上笑着,君言也知道这话说得不老实,她只是冲禧嫔歪头一笑:“禧嫔小主谬赞。”
一番往来太后皆看在了眼里,这会儿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看你们俩毫无嫌隙,哀家也放心了,哀家与皇帝商量了,就给婉仪提个嫔位,待孩子生下来,再晋其他也不迟。”
在太后心里,对君言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好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君言,禧嫔的孩子才保不住,若是君言再机警一些,亦或是禧嫔自个儿再聪明些,事情就不会这样,太后看重的自然是皇嗣,君言对此也只能认下,而后再慢慢筹划。
依旧是回了启祥宫,云迟替君言推开大门,里头的宫人跪了一地静静候着君言,站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尔欢与缓竹二人。
君言亲自上前搀扶二人起身:“大家快起来吧,本主不在的日子里,想来你们也不好过,可有人为难了你们去?”
“回小主的话,起先是有一些的,后来霂爷爷亲自传话过来让奴婢们候着,奴婢们心里有了个盼头,就不觉得苦了。”缓竹笑得温婉,小心翼翼地扶着君言往里走。
“奴婢们听说小主有了身孕都高兴坏了,小主如今身子重,一切都要小心为上了,屋子里的东西奴婢同尔欢一一检查过了,应是没有疏漏的,小主看可还缺什么,奴婢和尔欢这就去内务府领来。”缓竹絮絮叨叨地继续说着,君言只是笑,红润的脸庞看起来十分康健。
机灵的尔欢跟在后头,错开两步,垂着头随时听候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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