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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长得太美不安全,岂料男人长得太美也不安全。山大王竟然忽略身娇体软的苏沐,直接看上了我。我摸着这张脸,心中一万头神兽奔腾不息!
之前我就觉得苏沐长成这样很不安全,然而一路下来并未见人打过他的主意,于是我放了心,没多做防备。谁知风险无所不在,生活处处意外,一个猝不及防就中了招。
眼下,女儿身的苏沐作为小姨子被好酒好菜地供了起来,而男儿身的我却被关入锦绣团簇的闺房,只等时间一到,就披了嫁衣顶上盖头,去喜堂同那山大王成亲。
亲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刚嫁了一次,谁知又要嫁一次。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人有那么一双透亮的眼眸,虽然衣着邋遢屈居贼窝,但身上无半点匪气邪气,按理说不该是恶霸之人,也不像是为了美色而强取豪夺之人。
靠,真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邪。
夜幕落下来,房中灯火静静燃着,映得一室亮堂堂。我移来铜镜,细细端详这张脸,用指腹一寸寸描过轮廓,眉目秀挺,眼含桃花,眼眸开阖间似有盈盈水波一掠而过,酥人心魂。一张标准的美人脸,肌肤细腻,唇红齿白,不笑时有雅静之美,笑起来似弯月斜挂桃花盛开,熠熠生辉。
不得不说,这张脸长在男子身上的确可惜了。
苏圣长相虽然俊朗,但跟苏沐完全不是一种类型,从相貌上完全不能看出两人是父子,我曾私下琢磨,不知苏沐这张脸怎么长出来的,难道他不是苏家的娃?所以,苏圣才全不关心?
有次逛剑冢,不经意间推开一扇门,撞见房中挂着的已故长公主的画像,顿时明白苏沐这张脸从何而来。苏沐虽然不像他爹,但跟她娘平宁长公主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连眉梢神态都像极了。
一个男娃半点没遗传到爹爹,却长了娘亲的相貌,不让人怀疑性别才怪。
我摩挲着这张脸,暗叹,它曾经带来过多少惊艳,此刻就带来多少麻烦。如果一刀毁了它,是不是就能让那山大王失了兴趣,是不是就能逃过此劫?
我拿了旁边针线筐中的剪刀,冲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比划几下,然而终究没能下去手。如果这是我的脸,倒不纠结了,划了也就划了。但这是苏沐的身子苏沐的脸,连个商量都不打直接给他毁了,万一他追究起来跟我急怎么办?
将剪刀又撂入针线筐中,我沮丧地坐回椅子中。
“江湖盛传剑冢少主才貌无双,天下难匹,还以为有多大本事,谁知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一声含讽带嘲的冷笑自外传来。笑声落处,那山大王推门进入,乜斜了眼瞧过来。
我惊讶:“你认得我?”
那人道:“自然认得。只可惜苏少主贵人多忘事,竟半点识不出我了。”
卧槽有转机,是熟人!我忙起身迎上去,堆出笑,套近乎:“仓促相见,哪成想是故人。不知者还望兄台勿怪。”
那人侧立于烛光之下,垂下玉管烟袋,微眯了眼:“现在可认得我是谁?”
一阵头疼,我扶了额。尼玛我又不是苏沐,如何认得出你?不过这话万万不能讲。我现在顶着苏沐这张脸,在他人眼中正是如假包换的剑冢少主,如果一意否定,极可能惹恼对方,于事有害无益。
怎么办才能化解危机呢?
我煞有介事地打量他,真别说细细看去倒也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不过,与苏沐相识之人我怎么可能认得?怕是看的久眼花了。
对方等了片刻,见我只一个劲儿地看,不耐烦,眉目一凛正要开口。
他一开口就等于对这场谈话下了定论,就等于撤销和平解决此事的唯一机会。这可万万不成。我抢在前脱口而出:“兄台,你能不能洗把脸?您这种打扮,辨识度太低。就算你妈也不一定……”倏地闭嘴,将后面的字眼硬生生咽下去。关键时刻竟然嘴抽!
气息一瞬冰冷,目中射出寒光,那人勃然有怒意。
卧槽,要死要死啊。危急之际,我突地地跳起来,扑过去抱大腿,一连声道:“等一下,我记起来了。您是……二叔?”目光落在那虽然邋遢但却全然乌黑的头发之上,笑容僵了,我忙不迭改口,“不对不对。你是……大哥!”
对方表情非常之多彩,纵使隔着一层尘灰也能辨出下面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他一脚踢开我,怒道:“胡说什么?”
我从善如流,忙再换称呼:“噢噢,你是……小舅?”
“姐夫?”
“妹婿?”
“难道是侄子?”
“外甥?”
“弟媳?”
……
“砰”的一声,对方一掌拍向墙壁,震得泥土砖瓦扑簌簌直往下落,恨声道:“你竟能如此羞辱于我?”
见这景状,我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靠,谁修建的屋子这么豆腐渣!第二个念头才是,卧槽情况不妙,三十六计跑路为上!
只是我刚冲到门旁,对方五指一张,白玉烟袋飞出,“梆”地撞上我的膝盖。膝头猛地酸软,我向前扑倒,摔在门槛处。
那人大踏步行来,抓了我的后襟,提起扔过去。
“噗通”一声,我砸中床板,滚了两滚才将余劲卸去,浑身疼得如同散架。
一脚踹上门,那人转回来,欺人压上,咬在我耳畔狞笑:“当年你父亲和剑冢给我的屈辱,今日一并从你身上讨回!”
大爷的,原来是苏圣结下的仇怨。这锅老子不背!我拼命挣扎:“我爹做下的事你找我爹算,跟我有什么关系!”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曾经你们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如今天道轮回,让你落在我手里,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他捉了我的衣带,五指一握,即用掌劲震碎。
虽然这不是我的身体,但今晚的一切势必由我承担。我又惊又怕又羞又恼,抬脚踢开他,实力卖队友:“大哥,我不是苏沐,我对天发誓!你若真想报仇,给你指路隔壁与我同来的那位。”
闻言,他卡了我的脖颈,连连冷笑:“为了苟活,竟连妻子都不顾惜了,如此无情无义跟你父亲当年可是像极了。”
越描越黑,根本解释不通。眼见衣裳一件件剥下,只余薄薄单衣,再过片刻恐怕我的,哦不,苏沐的贞洁就不保了。羞愤之际,我摸了床头的花瓶,“砰”地狠砸向他的头。
这一击颇重,瓶碎头破,鲜血“哗”地涌出来,红了他半边脸。我则趁机爬起身,慌慌要夺门而逃。
他仰头大笑:“倒是小瞧了你!”语毕,也不止血,一身狰狞地步步逼近。
我试图拉开门,孰料外面有山贼守着,将门阖得如铁桶一般。我绝望了,大叫出声:“救命啊——”虽然知道这荒山野岭土匪贼窝,没人能来救我。
孰料声音甫落,房门砰的一声打开。门外山贼倒了一地,冷凉夜色中,唯有那孱弱身形迎风站着,虽然身材不如以往高大,胸膛不如以往厚实,虽然是弱不禁风的女儿身,但此刻映在我眼中,足足有一万分的男子气概。
苏沐急得跺脚:“阿萝,跑啊!”
我从激动与感动中回神,拔腿窜出门,回头见苏沐犹站在门口,抚着心口喘息不止,忙又返身将“她”一把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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