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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夕颜放到芙蓉簟上,看那黄水晶枕太大也太硬,便皱着眉拿开,将那雀金披风微抖开,眼前立时一片碧彩闪烁。他把孔雀毛面翻过来,把锦缎面露出,再滚折起来给夕颜做了个软枕头,然后从旁取了一件小锦被给夕颜盖上。我看他手势灵巧熟练,神情专注,显是习以为常,不由心中感动,愈加惭愧。
我们又到了外间,面对面坐在圆桌边,又是遭遇一片沉默。
我们静静听着周遭一片波涛拍岸之声,耳边不时飘来丝竹管弦的宴饮声,柔肠百转间,只觉一片惘然。
他的眼光渐渐毒辣,我便慢慢别开了眼,假意看着周边美景。
他却在旁边出声道:“原家果然小气,你怎么半点肉不长。”
我转头笑道:“陛下倒胖了。”
他冷冷一笑,“你现在可真懂礼数,想是原家上上下下的敬称都背出来了吧。”
我知他在讽刺我对他的敬称,踌躇片刻,坦诚笑道:“现在……你称雄南国,天威难挡,当真颇有帝王威严,我……确实不敢造次。”
他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了我的恭维。
我便开口问了问疫症的控制情况。段月容的回答同齐放回报的一样,基本控制住了,还好医治及时,但全国人口仍然损失了五分之一。
我感叹道:“好在天气开始转凉,再过一个月想是可以停止了。”
我想起他鄂州的赠象,便向他表示感谢,他淡淡说道:“别假客气了,原青江同意你给我送金蝉花,我还他一百头战象打退张之严,也算扯平了。”
我又给塞回去了,只好哑口无言。
我抬头,却见玉宇皎洁,星空光辉万丈,不由开口道:“我知道,对于你和夕颜,还有大理的朋友和学生们,我是一个多么可恶的人,尤其是你,对不起。”
他立时冷若冰霜地看向我。
我知道他不要听那三个字,可还是艰涩地说道:“我也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我赔你不起,可我欠你一个告别。”
“什么告别?”他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紫瞳蓄满杀意,冷森森地说道,“你想告别就告别,你不想想,那夕颜呢?你就告别得了?非要逼她小小年纪就没有娘吗?没那么容易。谁敢抢我的女人,也得看看命有多硬!”
“他的命确实不会很长,”我凄然道,“这就是我没有回来的最大原因。”
“月容,你知道吗,我原来一直很恨你,恨你带我来到这个世界,可是现在同我原来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不同你告别就是不想伤害你,可是我知道这有多不负责任,”我鼓起勇气看向他,说出了我一直放在心里的话,“我、我总是想让所有人满意,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那是不可能的,结果就是我伤害了所有的人。于是我就想,这一回、这一回就让我为自己活一回吧。因为他活不了多久,最多十年?八年?至少让我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人生时光。我不能那么贪婪,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