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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盖好的五间砖瓦房,老爷子不禁老泪纵横,一遍遍抚摸着,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想不到我这辈子也能住上砖瓦房。”大家都很喜欢自己的房间。老太太却煞风景地说:“老二媳妇,你们为啥烧的是红砖啊?这颜色看着忒扎眼。”老四媳妇说到:“这红色的房子看着多喜气啊。”我不禁汗颜,当初只想着能烧出砖来就好,哪还管它什么颜色?青砖烧制比红砖要多一道工序,还得放水冷却,嫌麻烦,就想着怎么快怎么来了。现在砖瓦紧俏,我还想那镇上的牙人怎么不从这儿多备些,只用瓦片兑换了些,原来人家都是大规模的需求青砖啊。我赶紧让云朵去通知砖厂,这窑小砖烧制完后先暂停。卖不出去,烧那么多也没用啊。
幸好这红砖房盖出来也很好看,里正和族长家也都很喜欢,都说就盖这红砖房就行,那青砖的还贵呢。
自从开始盖房子,老赵家四个男人就都撤出了砖厂,那里完全由娘家两个哥哥盯着。起座宅子是很不容易的,木料、砖瓦、泥土,需要什么,就赶紧弄。两个小徒弟还是很尽心的,会根据进度提前叮嘱主家。
这五间正房成本价怎么也得二十多两,亏得是自家烧的砖,省下一大笔。
正房子盖好后,事情还很多,房子里头空空如也,垒炕,家具都得做。配房也得盖,灶房还没有呢。
每个卧房都给盘上火炕,中间的隔墙和次卧的外墙专门让泥瓦工给留了个洞,将一个开间里的两个卧房连通起来,这样不用做烟筒,主卧烧火,烟直接就从次卧的外墙排出去了。
桌子柜子什么的先别想了,老太太不让弄:“有个炕能睡人就行了,想做什么以后自己再折腾。你有多少东西啊,还得打个柜子?”
东边两间配房需先盖起来,一直在院里做饭,也不是那么回事。老赵家一做点肉,半个村子都能闻到,弄得他们经常议论:“这赵根家还说没钱给结工钱,这不是天天吃肉吗?”我心想:给你们结了工钱,你们不也得来我这买砖块吗?
土坯房完全是自己盖的,不用像砖房那样打那么深的地基,土砖外面用黄土泥加稻草秸秆混合物抹一层,屋顶铺的是稻草和油布。其实土胚房冬暖夏凉,更舒适,只不过颜值不高,而且不结实,防水性能也不好。
老赵家几乎全家上阵,和泥的,拿稻草的,每个人都没闲着,怪不得农村讲究人丁兴旺,这要是人少,连个柴房也盖不起来。赵顺干房子出的力气最多,土坯砖又大又沉,他是搬运主力。为提高伙食质量,一日三餐都吃肉,早晚肉沫粥,中午炖肉菜,虽然赵顺是吃的最多的,但老太太看着他这么辛苦,难得大方地说:“顺子,吃饱没,锅里还有。”
赵家村的房子都起了好几栋了,可周围村的大部分都还在筹备中。有一些穷苦人家,直接做的泥坯房,就是拿黄泥和着稻草直接抹成的墙,屋顶上铺稻草。可这房子毕竟关系到几代人的事,大多数人家还不想随便凑活,想着现在辛苦辛苦,能盖好点就盖好点吧。
这几天村里出现好多外村人,都是来打听情况的。里正晚饭后过来串门,这个时节,在院子里聊天也不觉得冷。里正说:“咱村土砖房也起了五六家了,我们家的砖房也盖了将近一半了,咱村在这周围可真是涨了脸。这不,好多村子的里正都来找我,想从你们这买砖。”我说道:“可以啊,建砖厂一方面是为了咱村自己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卖钱嘛。”里正又说:“主要是村里人家都不富裕,这盖个房子需要不少钱,到处借钱,还得拉饥荒,他们想问问能不能先赊账?”我想了想说:“赊账不行,我们家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各村要账去。这样吧,没钱的话,也可以做工顶账,不过可是白做啊,没有工钱的那种,中午可以管顿饭。”里正立刻接话说:“也行,也行,估计他们同意。”我又补充道:“不过,里正叔,麻烦你转告那些想来的,混日子不好好干活可不行,我可是计块的,按照所需,干够三倍的量,就可以不用来了。如果他们同意,可随时来找我登记。”
小安放在娘家大嫂那儿给看着,我带上云朵,来砖厂转了一圈,砖窑已经停止烧制了,之前烧好的已足够本村使用,反正也没有几家盖砖房。现在主要集中打土坯,本村需求量也足够了,这批工人可以停工了。大哥看我过来:“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我将两个哥哥叫到僻静处:“砖厂的生产量,基本够用了,这批上工的人,我准备停了。”大哥说:“咱砖厂不干了?”我说道:“目前还干,只是要换批人。咱村这批可是花了钱的,虽然兑换了不少砖,但多干一天咱可得多支付30文呢。这次我准备弄一批白做工的来,中午只管一顿饭。”大哥说:“只要不停工就行,支起个摊子不容易。”
于是,我将工人们召集起来:“这几个月,大家都辛苦了,砖厂生产了这么多,足足够咱村用的了。现在各家都在盖房子,家里都忙,从明天开始,大家就不用来上工了。哪家的房子盖好后,随时可以找我来结算工钱。”做工满四个月,能得到将近四两银子,砖房盖不起,盖几间土坯房还是绰绰有余的。大家也都没意见,只是还有些舍不得,问道:“二栓媳妇,以后还能来做工吗?”我说道:“以后看情况再说,如果有需要,肯定会优先考虑你们的。”
走之前,我对大哥说:“这两天,你和二哥也好好休息休息,多陪陪我大嫂和小妮妮。”
我将所有的账册集中起来,带着云朵做最后汇总。哪家应得多少,兑换了多少,实际得多少,做成表格就一目了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