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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郭管家的问候,老头只是轻哼一声作回应。
大唐的奴仆多是叫家主为大翁,也有人叫大爷或老爷,现在叫他“叔翁”,说明他比家主的辈份还高。
郑鹏呆立似鸡,脸色一会青一会红,别提多尴尬了。
穿着朴素,没下人、没架子,本以为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扫地老头,万万没想到人家是郭家的长辈,郑鹏看小说知道有深藏不露的扫地僧,没想到在贵乡县的郭氏书院也有一个“扫地僧”,刚刚自己还绘声绘色说是郭家的世交,郭家小姐看上自己什么的,那些说过的话就像一只只无形的巴掌,一巴巴扇在郑鹏的脸上。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郑鹏内心快崩溃了:老人家,你是大人物就别装低调啊,放着尊贵的大老爷不做,跑到家族的书院扫地,想为宗族做事、积德,也不用穿着那么朴素,就不能带个下人吗,要是出事怎么办?
对了,这老头一听到有没穿衣服的小妇人,猥琐得一双老眼发精光,也没有长者德高望重的气质啊。
这下装逼装过头,走路撞在铁板上,郑鹏笑得比哭还难看,厚着脸皮说:“原...原来是郭家的长辈,晚辈是元城郑氏弟子郑鹏,刚才不识礼数,请多见谅,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郭老头没有吱声,不过倒是松开了扯衣袖的手,有这么多大人在,他倒不怕郑鹏跑了。
气氛有点僵,管家在一旁打圆场说:“郑公子,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叔翁,单名一个直字,字元直。”
字元直?
华夏民族是一个很讲求传承的民族,重视血脉的延续和传承,其中有一项叫字辈,取名字的时候,姓一样,字辈一样,只是后面的字区分,像元城郑家,郑鹏的老子叫郑元家,其余兄弟分别是郑元业、郑元兴、郑元旺。
郑是姓,这是血脉的延续;元是字辈,代表传承,而后面的家、业、兴、旺则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有些人例外,也许是迷信,也许是遗训或其它原因,于是就在“字”上做文章,如郭振字元振,郭直字元直,别人一听“字”就是一家子人。
不管怎样,这次把脸都丢尽了。
就在郑鹏胡思乱想时,管家在郭老头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应是把刚才的事向他禀告。
郭老头听完,看着垂头沮丧的郑鹏,哼哼二声:“元城郑氏,哼哼,倒是教出一个好子弟。”
如果忽略语气的话,这是一句好话,郑鹏闻言连忙应道:“晚辈不知天高地厚,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利,绝对没有恶意,还请郭伯父见谅。”
说话时郑鹏暗暗松了一口气,郭老头没第一时间让人把自己送去县衙,也没让下人暴打自己一顿,说明这事还可以商量。
也不知是念在元城郑氏的份上,还是自己刚刚和郭可棠达成的合作意向有关。
郭老头打量了一下郑鹏,瓮声翁气地说:“郑家小子是吧,刚才听你说有位小姐垂直于你,可以让你少奋斗二十年,老夫年纪大了,耳朵有点不好,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老货,记仇呢,郑鹏苦笑地说:“没,晚辈白日做梦,把梦中的情况跟郭伯父说一下,听说做梦是对未来的启示,就想听郭伯父解梦。”
不容易啊,为了圆过去,郑鹏连周公解梦这招都搬出来了。
“好解,癞蛤蟆终归是癞蛤蟆,它与天鹅,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云泥之别,想吃天鹅肉不过巫山一梦,意思是让你脚踏实地,要不然就像一只让人唾弃、贻笑大方的癞蛤蟆。”郭老头面露讥笑地说。
这个混小子,不学无识,前面跑到郭氏书院捡些文房四宝也由他了,看他这般好学,就是赠他一套也是成人之美,只是后面戏弄自己,显得太过圆滑,贸然跑到郭府暂不作评价,可是他大声抵毁自己侄孙女的声誉,性质非常恶劣。
整个郭府的下人都知道,可棠是自己最欣赏的晚辈之一,郑鹏满嘴胡话,幸好这话是自己听到,要是传出去,不仅可棠的终身幸福悬了,就是郭府也跟着蒙羞。
不是管家说他是荥阳郑氏的分支,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加上郑鹏给郭府带来一条财路,郭老头早就让人把郑鹏绑到县衙打板子、吃官司。
心里不高兴,所以嘴里也不留情,借着解梦,狠狠教训了郑鹏一顿。
郭老头骂爽了,可郑鹏开始不乐意:不就是捡一些没人的文房四宝吗,哥还没找你要清洁费,张嘴就是穷措大、贼,还要拉着衣袖不放,看在老人家的份上没有动粗,这下可好,连讽带刺,硬生生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
有点得寸进尺,倚老卖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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