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美白淡斑 欧诗漫),接着再看更方便。
“今日竟能引得夷甫这样的贵人前来,真是令我寒舍蓬荜生辉了。”王济笑说道,已抬手以邀请的姿势引这位中年男人及其身边的年轻人就面北上方而坐了。
“王将军的府邸若称寒舍的话,那我们琅琊王家可真是穷乡僻壤之地了。”中年人客套了一番,又笑说道,“听舍弟阿平说,王将军要以君父的神牛八百里驳心肝给令甥束发之宴,蔽人不能不凑这个热闹。”
中年人说话的时候,王济已向卫玠介绍道:“这位是海内皆知的名士,琅琊王尚书。”
琅琊王家的王衍王夷甫也是西晋时期著名的清谈家,又是朝中重臣,故而盛名远播于天下,王济说他为海内皆知的名士,一点也不为过。不过,此人在历史上的评价不甚好,虽位高权重,但不思为国,只图保全自己,直至后来被后赵明帝石勒所杀。
不过,这些都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何况王衍这个人与她这次穿越来的任务无甚相关,卫萌萌思及此,还是将好奇的心思放在了王平子身上。
卫玠与这两位贵客礼毕之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听着堂中宾客们清谈了。
王平子果然坐在了卫玠的身旁,趁着王济与王衍说话的期间,将身子微微一斜,凑到了卫玠的面前,小声的问道:“你便是卫太保最小的孙子卫叔宝?你们卫家一门将帅四门书香,从你祖父一辈到你这一代,个个都是有名的书法家,所作隶书笔动如飞,字张如云,听说你姑母卫夫人不仅貌若天仙,而且所写的垂云体比你父亲和几位伯伯们都有过之而不及,可是真的?”
说起卫玠的姑母卫夫人,卫萌萌更是有些激动了,因为史上对这个女人的称颂极高,不亚于那些书香门第的男人,据说王羲之便是自小学习的这位卫夫人的书法。这个名铄,字茂猗的卫夫人可以说是书圣的启蒙老师了,还好她早早的嫁给了汝阴太守李矩,躲过了卫家灭门之灾。
卫玠从未见过这般举止放诞的公子哥儿,被问得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却在这时,王夷甫将目光投向了他们,原来一张十分谦逊温和的脸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对王平子训斥道:“你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到王将军的贵府做客,尽现如此轻浮之态,还不快给卫小公子道谦!”
王平子听罢,似乎觉得特别冤屈,不悦的反驳道:“我不过是跟叔宝聊聊天而已,哪里就现轻浮之态了,大哥尽会乱造词!”
王夷甫气得无言以对,语声嘎然而止,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总不能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训导自己的幼弟,便笑着对王济说道:“舍弟阿平,在家被宠惯了,有失礼之处,还忘王将军别见怪!”
王济却笑道:“阿平这种无拘无束的性子,我倒是很喜欢,他与虎儿年纪相仿,若是兴趣相投,成为至交,我们又何必相扰阻拦!”
“武子说得极是!”王平子乐得称赞,言罢唱笑,竟自顾自的饮起酒来,气氛一时变得非常活跃。
堂中宾客见王济脸上没有不悦之色,也都各自拿起了碗筷,再见宴席上的一应菜肴全盛于琉璃盘中,西域进贡来的葡萄酒在透明的琉璃杯中映着艳丽的色彩,府上的姬妾皆着衣饰华美的绸缎,如此奢华的大张铺设,不禁令每一个人心中都大为吃惊,早就听闻骁骑将军王武子豪奢,但也没想到挥霍奢侈到如此地步,这排场都胜过于皇宫里的宴席了。
魏晋时期的名士都喜欢谈老庄和玄默,所以在一阵管弦之乐琵琶声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了清谈,似乎个个都为了展示自己的文采,一首一首的诗经词句或老庄名言都如同争相斗艳般的道了出来。
王平子见卫玠不语,又指着前面一个正在弹琵琶的姬妾,向卫玠问道:“叔宝,你觉得那歌姬的琵琶弹得怎样?那纤纤玉指,很美吧?”
卫玠淡淡的答了一句:“还行吧!”
“仅仅是还行?”王平子以为卫玠也会像堂中宾客一样赋上绝美的诗句来赞扬一番,没想到就听到一句还行,不禁有些失望的问,“那叔宝以为,普天之下,谁的琵琶弹得最好?”在王平子看来,卫玠既然对这位歌姬的评价只是还行,那肯定是有听闻过比这歌姬更甚百倍的琵琶声了。
哪知卫玠微微一笑,只答了一句:“我不喜欢琵琶。”
王平子本来还饶有兴致的想听一段名人故事,却又得了这一句,更是吃惊诧异:“那你喜欢什么?”
卫玠不语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闲云野鹤不理世俗整日只愿呆在深山与鸟兽为伴的世外仙人,那个人所弹的琴声才是真正的叫人震憾,甚至一辈子也忘不了,他本来也跟着那位仙人学了前半阙,但后来回了兰陵郡公府之后,就未曾再见过那位仙人了。
卫萌萌感受到了卫玠的心思,知道他根本不愿意将那个世外仙人给道出来,隐士是不希望受世外之人打扰的,比如嵇康嵇叔夜,宁可得罪小人钟会,并与朋友山巨源绝交,都不愿入朝为官,宁愿在深山老林里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不过,嵇康性刚烈而才俊杰,酷傲得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他想避世,但世人却不愿避他,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在意料之中了,只是受一桩冤案牵连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卫玠不想答话,但卫萌萌却帮他答了,朱唇一启,只道出两个字:“箜篌。”见王平子脸上又有诧异,卫萌萌又继续道,“我喜欢那一首《李凭箜篌引》。”
“《李凭箜篌引》,谁作的?我怎么没有听过?”王平子讶异之余,眼中又颇显好奇和喜色,忙问,“念来听听,让我也分享一下。”
糟糕,卫萌萌这才想起,李贺的这首诗好像是元和六年至八年之间所作,与西晋相差太远了,但话都说到这里了,总不能又收回去,只得念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