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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莘州县城上初中开始,马广信就住校,一直到高中,都是四个星期才能回家过个双休。去外地上大学后,回家的频率就更小了,一年也就那么固定的几次。再加上大学时,马广信一家都搬到了莘州县城,所以一年到头马广信回村里老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就这样,渐渐地,对于村里的变化,马广信知之甚少。这直接导致:与新生儿童相见互不识,对翻盖新房哪家哪户难得知。
但是,2004年这个时候,马广信对村里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马广信选择走的捷径,沿胡同、过街口,拐拐绕绕,不一会儿就到了村长家门前。
在马广信的印象中,村里从未分过村长和村支书,一直都是由一人身兼两职,也就是村民口中的“一把手”。
不跟一把手搞好关系,身为“外来户”的马广信想在村里开超市站稳脚,异常困难,就算能呆得下去,但也会麻烦不断,不得安宁。
所以,为了日后的路好走,马广信必须要提前做好铺垫。
这个时候的村长叫马京,在马广信的印象中,此人块头不小,始终都是大腹便便的样子。
在马庄村,马广信的辈分算得上大,在世的人中只有两个辈在其上。按辈论的话,马京得管马广信叫一声“爷”。
不过,在官位上待惯了的马京心气窄,不想被人占便宜,但碍于辈分都是从老祖宗那里一辈一辈排下来的,又不能明着破规矩。所以见了辈分大的人,他不轻易开口称呼。
无官不贪,哪怕一个小村长。对于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马京圈地开面粉厂来说,单凭上头给村长发的工资和家里种的几亩薄田,能在21世纪初花费数十万建厂?
要是放到十年后,马广信毫不怀疑。但是,在这个就连省城齐州月工资都普遍一千左右的年代,打死马广信也不信。
俗话说,钱能通神,更何况俗世中的一枚小村长。
推开虚掩的两扇厚重的大木门,走进院里,马广信就边走边喊:“有人没?”
“谁啊?”问声从屋里传来,随之一个梳着七分头的大汉走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马京。
看马京上身只穿着件背心,马广信猜测他可能在午休。
马广信才不管是不是打扰到马京休息了呢,他相信待会只要把钱奉上,啥都不是事儿。
见是陌生人,马京忍不住问道:“你们是?”
马广信说明来意后,马京请他们到屋里坐下谈。
给马广信和张颖倒了杯水,马京坐下来看向马广信,意思是让他细说。
跟在马广朝家的那套说辞差不多,不同的是,马广信并未说与马广诚家的关系,因为他有他的考虑。
说完,马广信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从桌上推到马京眼前,摆出一副很谦卑的姿态,笑道:“我们才来村里,对村里不了解,以后有些事可能还得麻烦你。再者这次我们来得匆忙,什么见面礼都没顾上买,这权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吧,还望能收下。”
把话说得让人听后舒服,对方才会把礼收下。
果然,马京连象征性地拒绝都没有,只是呵呵笑道:“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在村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就行,作为村里的一把手,都是我应该做的。”
尽管马京脸上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但马广信知道他心里早已心花怒放。
目的达到,马广信起身告辞。
马京一直送到大门外。
看马广信二人走远,马京急忙转身快步回了屋。
冲进屋,只见老婆手里拿着红包。
刚才马广信和马京交谈时,马京的老婆在里屋竖着耳朵悄悄听着,等人都出了屋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拿起桌上的红包打了开来。
马京从老婆手里抓过红包,想看一看里面装了多少钱。
见状,喜出望外的老婆说道:“里面总共有五百块。”
用手指从里面抽出几张毛爷爷,马京很熟练地数了数,正好五张。
看着手里的五百块钱,马京心里美滋滋的,兴奋得好久都没合拢嘴。
这钱来得太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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