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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死了!
眼见文光山的匕首在赵二虎身上进出了不知几十下,赵二虎带来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虎爷已然成了一具尸体,这些人中大部分都只是水行的脚夫,说穿了不过是普通百姓,哪里真正见过江湖厮杀的,有的人已是脸色煞白,身子如抖糟糠。
刀仔将目光从文光山身上收了回来,继而转过身看着这些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淡淡道:“从今天开始,水行的生意由老子接管,谁不服?”
所谓水行,其实就是给城中民户送水的活计,别看这洛水城紧挨洛水,城中更有贯通南北可供行船的水渠,可河水脏污,泥沙极重,临河的民户往河渠中倒屎倒尿更是平常事,所以这河水最多拿来洗涮下衣服,能拱人吃喝的还是井水。
可这古代凿井却不是一件容易事,除开大家富户能自己开井,寻常人家却是只能去官府统一开的井中挑水,只是官府开的井都是城边上,往返路途最少也得十余里,于是靠近这些水井的民户便自发组织起来往城中送水,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水行。
其实这送水的活计刀仔并不陌生,他隐约还记得宋朝时的开封巨城也有这类活计。而洛水城虽比不得宋朝开封,但也有民户不下十万,丁口四十万许,城中八坊除开中心的洛水坊乃是大家豪门聚居之处,家家都有水井外,其他七坊多少都有需得送水的,故而光水行就有五家,东二西三,赵二虎掌管的这家水行不过是西城三家水行中最小的一家,专门负责给桃源坊和西仁坊送水。
其实说掌管并不准确,实际上水行本身是由临近水井的那些民户建立的,他们靠的是霸占官家凿的水井来做起这门生计,可如西仁坊内贫户,流民居多,哪怕只是几文钱也舍不得,宁可自己来回走上十几里挑水吃,如此一来自然有了冲突,有了冲突就有了江湖人插手的空隙,不过城中的帮派对这活计并不看重,毕竟没多少油头,但如赵二虎这般有点靠山,自己也练过拳脚的人便会出来撑起场面,保住水行对水井霸占的同时,也从水行里抽取水头钱。
就文光山之前收集的信息,水行每日往城中送水,每家按照取水量付出两文到十文不等,这些钱看着不多,毕竟一千文钱才等于一贯,约莫等若一两银子,可架不住城中民户多啊,十万民户,桃源坊和西仁坊占了小两万,这样算下来水行每日进账也是好几十两银子,这些银子水行和赵二虎对半分,毕竟水行要养活的脚夫成百上千,平摊下来每人也得不到多少钱,但过小日子却是够了。
赵二虎看上去分的极多,一人就占去一半,不过他负责疏通各方面关系,手下还要养着些打手护院帮忙看守水井,真落到自己手上每月也不过百多两银子,这些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了不得,但那些帮派实在不怎么看得上,毕竟比起青楼赌坊这样的活计,这点钱算的了什么?关键是这水行的活计须得和官府与民户打交道,真正的江湖中人却是不耐这些,按照江湖中不成文的规矩,江湖人一般是不与官府来往的,至于与普通民户打交道则觉得掉价。
关于水行,刀仔也是借了文光山收集的信息才将这中间的道道盘的一清二楚,最终选定以此下手,至于赵二虎的靠山,刀仔想到这不由冷笑起来,他既然敢跑来抢赵二虎的生计,就不会没有后续的手段。
面对刀仔的质问,场中无人吭声,毕竟赵二虎的尸体就在眼前,谁也不敢保证若是自己站出来反对,刀仔会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也宰了。
眼见无人吭声,刀仔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既如此,其他水行的伙计先散了,刘荣,王克道,封甄几人留下,稍后随我的兄弟去水行封存账册,之前你们与赵二虎怎么算账的我不管,但近十天的水头钱须得在天亮前抽给我。
不过我刀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也是苦哈哈出身,晓得你们的难处,日后只要你们好生跟着我,这水头钱我便只抽四成,其他一切照旧,你们的日子保管越过越好。”
刀仔点名的几人都是水行的主事,他这忙活一晚上不可能空手而回,但是打一棒给个甜枣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其实并不看重水行的活计,无非是想以此为开端,作为挣命的起点,至于让渡出一成水头钱对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该吃肉还是吃肉。
被刀仔点名的几人听到这番话都站出来懦懦的应了下来,如此一来,大事已然定下,临到最后,刀仔才看向那几名身穿黑袍应该是打手护院的人,继而指着不远处的赵二虎,冷笑道:“赵二虎这狗杂碎的尸身你们抬回去,接下去你们该报官报官,竹花帮那边你们也直管去通报,有什么后着老子统统接着。”
说完这话,刀仔一挥手,喝道:“滚吧。”
那几人本是站在场中心神不定,不知今日事该如何收场,也不晓得刀仔要如何处置他们,此时一听这话登时如蒙大赦,几个人立即跑到赵二虎身旁,抬起尸身一溜烟的跑了。
这几人一走,大部分脚夫也随之散了,长街上已不剩下多少人,刀仔这边拉过文光山等人交代起来:“文秀才,水行那边你带人过去就行,账册什么的看看就是,多的事情我不管,但钱最少给我带回来二百两。
不过你这次去也是第一次上门,声势不能弱了,这样吧,陈胖子回去告诉那些没卵货一声,待会去水行收钱,够胆去的明天五个人能吃一只鸡。”
陈远此时红光满面,仿佛之前害怕的不是他一般,得了刀仔的令登时趾高气扬的走了,其他人亦是振奋,一想到日后顿顿有肉吃,还有银子花,个个满脸喜色,不过哪里都不缺聪明人,只听马脸吊眉的两兄弟道:“刀哥太厉害了,就那么三招两式就收拾了赵二虎,大家可都要记着,咱们日后若能顿顿吃肉都是刀哥拿命换来的,谁他娘以后敢不听刀哥号令,我叶修(叶真)保管把他脑袋塞到裤裆里吃自己的鸟。”
与其他人满脸喜色不同,文光山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挨着刀仔悄声道:“你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后面的事可有把握?”
“把握?江湖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我说有把握你就信?你还是安心去把银子搞回来,有了银子咱们才好办事。”
对于文光山,刀仔没讲什么虚的,他知道这个还没考上秀才的读书人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水行的事情今夜不过是开端,真正关键的还在后面,官府,竹花帮,乃至旁边两家水行的掌舵人,哪一个都必须好生应付,若是一个应付不当,很可能就有灭顶之灾。
就在刀仔给文光山等人交代的同时,被留下来的那几名水行主事也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些主事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的也是锦缎,看上去家境殷实,但终归只是平头百姓,眼见赵二虎被杀,刀仔要成为新的掌舵人,却又给他们留了一成水头钱的好处,所以大部分人已然接受了新的局面,可当中一名二十七八岁,身着一身白袍,打扮的好似公子哥一般的男子却是愤愤道:“各位主事,今日的事难道就这般算了?莫不成日后就让这群叫花子,流民欺负到咱们头上来?虎爷往日可是待咱们不薄,虎爷在竹花帮的靠山更不可能对今日的事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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