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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恬觉得她这辈子恐怕都不能欣赏京剧的韵味了,听着咿咿呀呀的唱腔,她只觉得昏昏欲睡,陆馨恬倒是精神奕奕,还极有兴趣的跟着打拍子,陆清恬打了个哈欠,眼睛里霎时雾蒙蒙一片,她毫不在意的用手帕擦干净。
她的动作虽轻,可江氏还是察觉了,笑着说道:“清恬,我看你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赶紧回房间休息吧,一会儿放了爆竹我们也就去休息了,你爹爹跟大哥在呢,也不需要你做什么的。”女儿还是长身体的年纪,江氏也不想让她太辛苦。
陆秉诚看女儿困极了的样子也很是心疼,开口说道:“困了就回去睡,馨恬跟锦元要是困了也赶紧去睡。”陆锦元摇摇头,他毕竟是长子,陪着父母也是应该的,陆馨恬此时还不困,看戏正是得趣的时候,可她却也是个好姐姐。
“我陪着妹妹一起回去休息吧,想看京剧哪天都可以,咱们走吧。”陆清恬对着姐姐笑了笑,她也没有推辞姐姐的好意,姐妹俩一起回了房,江氏少不得要交代阿杏跟阿桃好好照顾她们,“馨恬虽在外人面前高傲,却也是知道心疼人的。”陆锦元有些感慨。
江氏得意一笑,“我教养出来的女儿自然是处处都好的,女孩子家骄傲一些算什么,这本就是应该的。”陆秉诚很是赞同妻子的话,他的女儿有高傲的资本,况且,女儿虽高傲,却也不是什么心肠狠毒的人。
陆锦元有些无奈,父母真是爱女如命,幸好他跟弟弟的心够强大,否则一定会吃醋,陆清恬姐妹自然是不知道他们说的话的,一回到房间她便趴在床上睡熟了,虽半夜被爆竹声吵到,却也算是睡饱了的。
第二天一早,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给父母拜年,三兄妹是一起到的,讨喜的话都是张口就来,江氏脸上的笑也没有停过,早上一家人用了些饺子,每年大年初一陆家的掌柜管事们都会来拜年,陆秉诚会带着儿子一起接待,中午是要留他们吃饭的。
陆秉诚心疼妻女,倒是没有让她们应酬女眷,主要是以前陆老太太过世的早,没有人招待女眷,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习惯,江氏虽然不用待客,却也是要安排午宴的,上午她依然是忙的脚不沾地。
陆清恬姐妹俩倒是真闲下来了,毕竟是正月里,陆清恬也没有在爹爹为她准备的工作室里做衣服,陪着姐姐一起聊天打发时间,可还没到午饭时间,陆秉诚就脸色有些沉重的走了回来,“爹爹,是出事了吗?”陆馨恬赶紧问道。
陆秉诚点点头,“昨晚有些地方被雪压倒了房屋,死伤了不少人,因着下雪出门的人也少,贫民区那边的情况严重也没人发现,到现在才在报纸上看到,我要跟你们姆妈商量一下,咱们家得去救灾。”
不是家里出事就好,陆清恬虽然也同情那些受雪灾的人,可到底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虽着急却也不会太害怕,“如今救灾最需要的肯定是御寒跟裹腹的物资,刚好掌柜们都在家里,调动也方便,爹爹不要着急。”陆清恬是知道自己父亲的热心肠的。
陆秉诚点点头,“我已经让掌柜们回去准备了,一会儿你们跟着一起过去,我让你大哥多带些人保护你们,遭灾的地方总是乱一些的,可咱们家不能为富不仁,那样就愧对于你们祖父的教育了。”
姐妹俩倒是很赞同,陆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于情于理都应该站出来救灾的,虽然外面冷了些,陆清恬倒也不会娇气的在这个时候计较,陆馨恬也是一样,她高傲却不会瞧不起人,“爹爹,我跟妹妹先回去穿衣服收拾一下,大哥在备车吗?”
陆秉诚点点头,“锦元正在准备马车,开轿车我不放心,马车慢些走,稳当一点,你们穿多些,把帽子围巾手套全戴上。”陆秉诚也不希望女儿们因此而生病,姐妹俩都点点头,她们俩的动作也快,去救灾现场又不是参加宴会,根本不需要打扮的多漂亮,只要保暖不失礼就好了。
刚收拾好,就有丫头来说,直接去门房那边上车就成了,姐妹俩也不耽误,加快脚步往外走,物资都是由掌柜们带人送去的,母子四个直接上车过去就成了,陆秉诚还要招待家里其他的掌柜,也走不开,送他们上马车就回去了。
江氏脸色有些凝重,看儿女穿的暖和倒也放心了,她本就是个信奉神佛,认为做好事是有福报的妇人,此刻心里也是真正为那些受灾者担心,“这是你们姐妹俩第一次去救灾现场,到那里可要真心实意的帮助人,做好事不是为别人的夸赞或是感激,那是为自己积福报,莫要看不起人。”
她也常带女儿们去育孤院,可那里的孩子到底都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她也担心女儿们会嫌弃外面的那些灾民,陆清恬笑了笑,“姆妈,我跟姐姐又不是真正不懂事的人,哪里会做出那样的事,往上数三代,咱们陆家也不比那些人好多少,看不起他们又何尝不是看不起自己呢。”
陆清恬不会看不起人,她不过是这辈子投了好胎而已,陆馨恬也赶紧说道:“姆妈,我又不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公主,我心里明白着呢。”陆锦元也坐在马车上,妹妹们什么性子他很清楚,即便是高傲但也是会尊重人的,“姆妈,您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现场乱的很,您跟妹妹们都不要分开,总是有些人想要浑水摸鱼的。”
江氏点点头,欣慰的拍拍儿子的手,陆清恬看着马车外厚厚的积雪,也不知道李宏毅的家人如何了,她虽然没有爱上这人,却也是不希望她家里出事的,若是真出事,她总要帮助一二的,顺便她也想知道李家人是不是真的贪得无厌,虽然有能力镇住她们,可谁不想过舒心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