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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好,不是你可以想象的。”慕绍谦不自觉地加重手劲儿,恨不得想将她肉进骨头里那般,唯有这样,他才可以确定她不是幻觉,深沉的眼眸紧紧锁住她,她没有想到居然她也在这里,她和以前一样,还是很在意慕之易的存在,一听到他生病了,第一时间就跑来医院。
他没有想到过,他们三人之间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这几年因为王小曼的关系,他和慕之易甚少来往,不过,刚才他打电话过来说爵一想他了,后来慕之媛又打了一个电话,说慕之易进医院了。
所以,在这里遇见小曼的事情,不是有意,而是不小心。
他扣住她的手腕,目光瞥见她手指上的那枚银戒,睁目愕然,可是他依然还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愿松开,“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我只要一个真相。”
“我说的很清楚了,他是我的孩子,与你无关。”
“小曼,我知道你恨我,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是他们的爸爸,你怎么忍心他们不来见我。”王小曼特意听到了“他们”,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直到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慕之易缓缓走出,众人皆是一愣。
王小曼瞥了一眼慕绍谦和慕之媛,又看了看蹒跚而出的慕大哥,呢喃说道,“慕绍谦,我们早已划清界限了,别忘了,当年是你不要我的孩子,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求着我看他们。”
说完,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快步跑开了走廊。
慕绍谦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像是失了魂一样,慕之媛也是愕然,“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不关你的事。”慕之媛倏地回神,然后,一言不发地搀扶着走出病房的二哥。
“哥?你快追啊!”她想要追,怀孕的身子却不方便,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慕绍谦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慕绍谦离开了病房后,径直走向电梯,可是,走廊里消毒药水的味道有些刺鼻,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刚准备进电梯,电梯里出来了一位似曾相识的妇女,巧了,迎面却遇到了慕之媛的婆婆,杜阿姨,她这个人很容易让人记住她,虽然只在慕之媛的婚礼上见过一次,便记下了。
“呃……小谦,你就要走了?”慕之媛的婆婆是医院的夜班高层主管,今晚,多亏她在加班,慕之易才会这么顺利。
10分钟前她的儿子打来电话,说让她下去楼下的病房照顾一下媛媛,爵一已经哄他睡下了,自然,她两难选择了,又想见自己的孙子,又不得不照顾怀孕6个月的媳妇,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后则,毕竟慕之媛平日里没少关心他们老两口。
慕绍谦微微点头。
“杜阿姨,今天多亏了你,如果你时间方便的话,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慕绍谦心里有一丝宽慰,上官浩这个男人挺周到的,很替小妹开心找了个不错的老公,也找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婆婆。
不过,他的心意她心领了,她瞧见他眼神不时朝着前方偷看,又想着3分钟前,从她身前擦肩而过的美丽妙龄女子,抹着眼泪一路奔跑,小谦该不会在追她?
“你.....你在追人?”
“哦,一个熟....熟人,感觉很像,但又不是很确认。”她特意理解了“熟人”两个字,一般男人在说“熟人”的时候,如果吞吞吐吐,一般情况下都是*或者恋人,这只是男人在掩饰自己的心虚罢了。
“要不,等之易出院了,我请你们两兄弟吃饭,好歹,我也代表媛媛接待一下她的娘家人。”
慕绍谦淡淡摇头,婉拒地说道,“不用了,我还赶时间,我哥来上海的行程只有几天的时间,等他出院了,他们也要回台北了,而我刚从广州过来,明天我还有事情到那边去。”
“这么忙?你刚从哪里来?广州。”杜阿姨的眉头忽然蹙起,神色甚至有些凝重。
慕绍谦不禁狐疑,有什么问题吗?
“对,广州。”他回道。
杜阿姨明显松了口气,“幸好,不是深圳就好。”
闻言,慕绍谦心里一紧,佯装不经意地问道,“深圳怎么了?”
她轻叹了口气,“前几天有新闻报道,说有恐怖分子携带了传染性病毒,上了深圳飞往上海的飞机,听说,在那架飞机的所有乘客都未能幸免。”
慕绍谦顿时色变,“那如果被传染了会怎么样……会死吗?”
“杜主任,王医生叫你。”走廊里,一名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忽然大声喊道。
“好了,就来。”杜阿姨扭头回应道。
慕绍谦蓦然回神,他勉强装作没事的样子,嘴角甚至还挤出了一抹微笑,柔声说道,“好了,阿姨,你去忙吧,我告辞了。”
“好的,那我就不远送了。”他走了几步,杜阿姨又叫住他:“小谦,阿姨送你一句话,追喜欢的人,是要用心去追的。”
“嗯。再见。
“再见。”
慕绍谦抿了抿唇,转身离开,可是脚步却有些迟疑,该走去哪里呢,王小曼肯定坐电梯下1楼去了,心里蓦地一阵发寒。
慕绍谦恍恍惚惚地想着,按下了通往1楼的键,电梯里几位医院的护士正在闲聊。
“你看了前几天的报纸了吗?”
“什么报纸?”
“就是有恐怖分子携带传染性病毒上了飞机的事情。”
“哦,我这几天都在加夜班,哪有时间看这些报道啊,严重吗?传染性?那你的意思是说所有在飞机上的乘客都未能幸免了。”
“有事实为证,而且之前在新疆一带发生过类似的案例,这种病症初期会有头痛、发烧等症状,一般群众常会误以为是感冒,因为这种病情常在数日内快速恶化,多数病人会有意识障碍,随着病情加重会陷入昏睡、昏迷的状态。”
“这就跟当年的*一样,会发展成什么样,现在还很难说,昨天我们医院就接到了这样的一例病例。”
“你说,我们医院就有一例,要不要这么恐怖,你别瞎说,别搞得神神秘秘的,到时候引起了恐慌,怎么办?”
“而且我还听说,已经死了,不过好可怜,她没有亲人,也没有孩子,然后,还倒霉的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慕绍谦疑惑的算计着,深圳,前两天,他也好像有去过,好像是按照深圳飞广州,广州飞上海这样的路线走的,但是不知道运气好不好了,有没有上了那辆“贼船”。
不过,前几天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真的有那种感觉,他还以为自己是要感冒之类的,可是没有想到……他快死了?
孩子连爸爸都没有叫过他一声,他活的好失败。
身体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好冷,怎么会这么冷呢?
他拉紧了外套,并且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他穿得太少了吗,是不是要再多加一件衣服?
五年了,有一个人一直在他心的伤口中幽居,他离开台北,放下一切,走过千山万水,走过白天黑夜,他却永远走不出她心中的那片原野,旅途中的风景。
告别,世间事,除了生死,其他都不重要。
他突然想起了台北病房里的妈妈,他很清楚的记得他小时候问过她:“妈妈,人快要死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这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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